何元礼额头浸汗,徐家铺子他不太清楚,但井下街他可素有耳闻,这让他如何解释?
何县丞目光看向董县尉,后者正把手背在身后,疯狂摆手示意。
「大人不必在意,那人原是临河商户,许是因为临河今日擢升为县所,内心太过欢喜,这才做出失礼举动。」
布告栏底下,赔本赚吆喝的徐掌柜正在被唐师爷和赵捕头批评教育。
徐青诺诺连声,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
末了,唐舟看向徐青手里绑着白布条的铜锣,眼皮一阵乱跳。
人家官员出行,喝道役手里拿着的铜锣绑着的都是红绸带,怎幺到你这就绑上白丧布了?
「这铜锣」
徐青赶忙笑道:「出殡用的家伙什,方才回铺子取锣取的急,忘了换上红布,不打紧,师爷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
「赶紧回去吧,可别再显眼了!当心触怒了新县爷,打你几十大板,到时你就该老实了!」
徐青嘴上连连点头应是,心里却不以为意,他可还有秀才身份,便是见官也有几分倚仗,打大板大抵是不能够的,最多也只是警醒几句,仅此而已。
等唐舟和赵中河离开,徐青收起家伙什,哼着小曲,晃晃悠悠的走进城。
今日有这幺两场显眼的事担着,任谁都会觉得他一直在临江,而不会想到他能如此迅疾的折返府、县两地,并在赈济仓里顺手放了一把火。
一路溜达到牙行,徐青还未进去,就看到一个气质非比寻常的路人,正在那儿向伙计打听事情。
「敢问小哥儿,外面插标卖身的丫头是.」
伙计开口道:「你说那小姑娘,她不是我们牙行的,我们四爷早立了规矩,不让做那人牙子的买卖。」
「那她这是?」
「缺银子用呗!还能是什幺。听说这姑娘是尧州跑过来的流民,如今家中长辈患了急症,急需银子诊治,可不就跑到这来卖身了吗!」
伙计也很无奈:「牙行门口来往的客人多,这姑娘赖着不走,我们也没辙。」
那人点了点头,离开门口的时候正巧碰到徐青弯着腰,跟那丫头说话。
陈光睿瞧着那白面青年,只见对方悄摸摸往那丫头手里塞了些东西,接着便施施然起身,继续哼着小曲走向牙行。
两人错身时,陈光睿朝对方颔首示意,后者则仗着个头比他高,冲他觑视一眼,未做回应。
这年轻人
陈光睿摇了摇头,转而看向正准备起身离去的黄脸丫头。
「那丫头,你先别急着走,我问你几句话」
黄脸丫头有些怯懦的看着眼前人,对方问话她便小声答复。
「你说你十四岁?你这模样,怎会有十四.是了!听闻尧州那边闹灾,如今又兴起战事,如你这般食不果腹的人,必然不如寻常人家的孩子长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