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应如是在闲暇的时候,一直在想着应乐,但不是在思考她的残暴她的恶政她的战绩,而是在想以前的应乐,那个她从未见过,只存在于回忆里的应乐。
小时候是受父母宠爱的公主,情初开曾经有过喜欢的恋人,少女时期是名震中原的筑基种子,年纪轻轻就与周国李隆、梁国界巨鹿齐名但后来就变成李隆与界巨鹿曾经与应乐齐名』。
多幺意气风发,多幺盛气凌人,光是从他人的只言片语,应如是都能想像出少女应乐的绝代风华。
应如是自翊也是齐国年轻一代的天骄,慕容绘等少数人也顶多只是因为拥有更多资源暂时胜她些许,但论及天资,应如是也不谦虚,她自信同龄人无人能超越她。
然而跟十几年前的应乐比起来,应如是也只能感到望尘莫及。
但少女终究会长大,筑基成为真人,登基成为皇帝。
那个喜欢逗猫,喜欢华美衣裳,甚至可能想过成为新娘生儿育女的少女,变成了皇位上的暴君,笼罩在齐国大地上的黑云。
究竟是变得残酷的人会长大,还是长大的人都会变得残酷?
应如是只觉得悲伤。
在很小的时候,应如是依稀记得她有一个很亲近自己的姑姑,帮她洗澡,跟她睡觉,她尿床会哭着找姑姑撒娇,捣蛋被爹娘骂哭了也会找姑姑安慰—但后来姑姑不见了。
姑姑已经不见了。
她不能也跟着一起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