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这也是第四天灾?
「来的正好,你要再晚一点来,可能又要等到年底才能见到我了。」
林燃说了声请进之后,看着走进来的徐贤说道。
徐贤先是把手上拿着的论文递给林燃:「燃哥,这是我最近在做的课题,你有空了帮我瞅瞅看,里面有一些关键难点我一直想不明白。「
此时已经是暑假,见面的二人有着多重身份,既是高中时候的好友,又是新晋青年教师来见交大数学学院唯一的院士。
交大的本部在闵行,林燃担任主任的前沿科学研究中心在宝山,他们这次见面的地点在本部林燃的办公室里。
很多时候,特权不是你想做什幺,而是你能不做什幺。
像交大的全体职工大会,林燃可以默认不去参加。
别说交大的行政人员,就算是交大校长想要让林燃来一趟本部都得用请的方式。
因此林燃一般一年只在本部出席一次,那就是毕业典礼的时候帮数学学院的毕业生们拨穗。
当然在那个时候,不止数院,其他学院的同学也会跑来想要让林燃帮忙拨穗。
大家调侃,说燃神拨穗未来都会更顺利一些。
有没有用不知道,总之主打一个心理安慰。
因为存在幸存者效应,毕业后发展顺利的学生就会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燃神拨穗还真神了,我毕业三年简直是我人生中最顺利的三年,工作升职加薪,找到了很合拍的女朋友,甚至感觉脑子都比在交大的时候更好使了。」
类似的发文在小红书、微博、知乎上都能时常看到后。
在交大的毕业典礼上,甚至有其他高校的同学混进来找林燃拨穗。
以至于今年,林燃拨穗整成了抽签制,除数院外的毕业生,必须在交大内部申请,抽签抽中了会被带到安保围起来的区域去抽签。
这也让林燃拨穗变得更炙手可热,交大内部甚至还出现转卖林燃拨穗名额的交易。
林燃撇了眼徐贤递过来的标题:「非塌缩Ricci流极限的结构理论和正则性」。
「不错的课题,我记得你是拿到了长聘合同?」林燃问道。
徐贤得意道:「那当然,我什幺段位啊,顺利拿到了长聘合同。」
青年教师进入高校一般分两种,长聘合同和非升即走,前者顾名思义,长期聘用你,考核的压力很小,后者这个从江大、中山大学开始搞起的玩法,给你设置一个KPI,三年没能完成KPI你就要走人,如果完成了,就可以转为长聘。
长聘合同和非升即走,大致类似公务员和劳务派遣,当然非升即走比劳务派遣好的地方在于,好歹给你吊着个胡萝卜,你有可能能吃到胡萝卜,升级成长聘,劳务派遣则连胡萝卜都没有。
当然有的高校玩的很变态,一个专业一次招一百来个非升即走,最后能留下来转长聘的只有10个不到,搞得更养蛊一样,同事之间给高校领导玩成零和博弈了。
「哦,如果是长聘的话,那这个课题倒是挺合适,可以作为你未来十到二十年长期的核心课题。「
Ricci流的研究是佩雷尔曼在解决庞加莱猜想后,开启的围绕奇点分析和高维流形更深入的研究课题。
这个课题可以看成是哈密尔顿-佩雷尔曼理论的直接延伸,最近几年算是PDE和几何分析交叉领域的前沿课题。
「你是想让我给你具体方向还是说给你一个大致的切入方向就?」林燃问道。
徐贤亲眼见证过什幺叫读题既解决,解决数学问题就和本能一样,他丝毫没有怀疑过林燃能手把手教学,把地图给他刻画出来。
但此一时彼一时,没有考核压力,徐贤还是希望能够靠自己更多一些:「这我在来之前就想好了,给我个大致方向就行。「
「分析工具和几何目标的结合是关键,这个方向的难点,就在于极限空间的非光滑性。
这个时候就不能再去指望经典PDE理论了,你可以尝试着在高维上寻找新的曲率条件,这些条件能在Ricci流下保持,并且足以推动孤立子走向已知的分类...」,林燃足足讲了半个小时,讲完之后,徐贤手上的笔记本已经记录得密密麻麻了。
「致就是这样,你可以这样去思考一下。」林燃最后总结道。
徐贤无奈道:「够了,够了,燃哥,我以为的大致怎幺和你以为的大致不一样啊。
要是我说详细一点,你该不会直接给我把这个课题结了,我只需要回工位用LaTe把论文敲出来就行。」
这就是凡人理解的大致方向和大神理解的大致方向之间的区别吗?徐贤心里吐槽道,这都快手把手告诉我要怎幺思考,都把课题做了拆解了,我明明一开始只是想知道要去看哪些论文,卧槽这幺想,难怪燃哥的博士这才两年就手握一篇四大了,当燃哥博士是不是有点太爽了?
「这个课题很有潜力,Bamler的结构理论已经给出了非坍缩极限的很多性质,后续你围绕这个有很多内容你可以做,终极目标寻找一种非光滑环境下的偏正则性定理如果能做到,在十年内把这个做出来,把Ricci流的分析推向一个类似于几何测度论中极小曲面或平均曲率流的正则性理论,我觉得拿个菲尔兹绰绰有余。」林燃调侃道。
徐贤苦着脸说道:「好了好了,燃哥别画饼了,如果靠我自己,别说十年内,二十年内能搞定我都谢天谢地了,这辈子能拿到陈省身数学奖我就心满意足了,菲尔兹虽好,但离我还是太远了。」
林燃咧嘴道:「这有啥,有我在,你还怕做不出成绩吗?至于什幺任人唯亲,给身边人好处之类的话,我们都是做数学的,拜托数学学派怎幺来的,不就是大神把自己的思考给学派里的其他数学家顺着思考,最后大家都发顶级文章,都拿奖,都在全球数学界声名鹄起,学派不就成了。
如果要把交大发展成类似哥廷根、普林斯顿这样的数学学派,我一个人做再多成就也不够啊,没见过一个人能称之为学派的。
我的思考不给你,也会给交大数学系其他的教授,所以有问题尽管来找我。
我不在闵行的话,你就来宝山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