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北边辽人骑兵凶悍,杨将军那边打得艰难,粮草消耗巨大。」
「咱们这泗州城的常平仓,还能撑多久?」
「可别到时候,朝廷也无力回天啊」
此话一出,一旁立刻便有人附和道:「这位兄台所言极是!我有个亲戚在衙门当差,听说」
「咳,也只是听说啊,仓里的米,怕是见底了!」
「朝廷这是硬撑着场面呢!」
「顾太傅虽好,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若是平日,这等言论或能引起一番骚动。
然而此刻,围观的百姓们脸上却多是漠然,甚至带着几分鄙夷。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冷哼一声:「兀那厮,休在这里胡咧咧!」
「顾圣人家出来的相公,也是你能编排的?」他浑浊的眼睛扫过那两个探子,「老汉我活了七十载,什幺风雨没见过?」
「且不说巨鹿的盛况。」
「就说顾瑾相公,打得辽狗西夏崽子不敢擡头!」
「如今顾峻相公坐镇汴京,他会让俺们饿死?」
「笑话!」
不仅仅是一人。
这老者的话音刚刚落下,旁边一个提着菜篮的妇人也啐了一口:「就是!俺家男人还在河上抢修漕河呢!」
「官府日日给足工钱、管饱饭!」
「仓里的粮食不够?」
「俺看是你们这些黑了心肝的,巴不得粮食不够,好从中渔利!」
一个看似读过几天书的年轻人,更是言辞犀利:「尔等小人,只知危言耸听!」
「岂不闻顾氏在,社稷安?」
「顾太傅既然敢开仓平籴,便是心中有底!」
「尔等在此摇唇鼓舌,莫非是西夏、北辽派来的细作,欲乱我大宋民心不成?」
这话一出,周围百姓的目光顿时锐利起来,隐隐将那两个探子围在中间。
「对!看他们鬼鬼祟祟,不像好人!」
「抓起来送官!」
「报官!就说有奸细扰乱民心!」
眼见群情激愤,那两个探子脸色发白,额头冒汗,再不敢多言,慌忙挤出人群,灰溜溜地钻入小巷消失不见。
茶肆掌柜的走出来,对着众人拱拱手:「诸位乡邻,莫要被小人乱了心神!」
「顾太傅自有安排,咱们泗州人,信顾家!」
「都散了吧,该修河的去修河,该做营生的做营生!」
这一幕的种种,在如今大宋各地不断发生。
虽不能将各地的风波全然止住。
但这种人心上的动荡,却在无形之间逐渐散了开去。
当然,顾易自然也明白这一切只是基础!
虽然如今一切都看似在逐渐变好,但这一切也只是浮萍罢了。
若是不能解决漕运之事。
大宋所面临的粮草问题仍旧是足以压垮一切。
陆运所产生的消耗,是不可能弥补的。
至少在当前的这个时代。
这一点,无人可破!
不过好消息是,至少如今的一切在他看来,却仍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随着此项政策的正式确定。
顾氏所推行的凝灰泥也终是被正式擡到了明面之上。
在经过了一次用于漕运的试验,确定了此物可用之后,整个大宋各地的「工坊区」迅速便被朝廷彻底垄断了起来,用来生产「顾氏凝灰泥」。
一切的一切可谓是环环相扣。
到了如今,大宋各地之间的工坊区其实已经十分成熟了。
无论是其中的工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