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由阎姬临朝摄政。
北宫。
群臣表情各异。
有人伏地痛哭,口中高呼:「谨遵陛下遗诏!」
也有人面色冷峻。
事到如今,谁还看不明白这其中的端倪?
刘懿,一个藩王之子。
竟在顾熙已经压下刘祜诏令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洛阳城内,还即将继承皇位。
若到此时还浑然不觉,又怎能在这朝堂之上立足?
顾熙的表情也是极为难看。
此刻,他眼神如利刃般,紧紧盯着阎姬。
而阎姬,此时竟也没了往日对顾熙的畏惧,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
见顾熙竟迟迟未曾跪下,更是开口问道:「太傅这是何意?」
「陛下崩殂,太傅既为臣子,岂能不跪?」
未等顾熙回应,邓骘便冷哼一声:「皇后,陛下究竟何时驾崩?为何我等现在才得知消息?」
阎姬冷冷地瞥了邓骘一眼,眼中杀意一闪而过:「陛下龙颜震怒,气急攻心。」
「根本来不及召见群臣,便已龙御归天。
「车骑将军这般质问,是何用意?莫不是在怀疑本宫?」
话音刚落,中常侍樊丰便带着哭腔附和道:「陛下骤然崩逝,实在是事发突然,来不及召见诸位大臣。」
「车骑将军此言难不成是想扰乱群臣之心吗?」
「太傅。」江京亦是哭着开口:「您是朝堂重臣,岂能在此时看着车骑将军扰乱群臣之心?」
他们两人都是刘祜的近臣了。
他们二人相继发声,无疑让阎姬的说辞更具可信度。
其他大臣见状,也纷纷开口。
「太傅,您历经三朝,权势滔天,大行皇帝向来对您信赖有加,您怎能如此行事?」
「大行皇帝既已留下遗诏,让皇后临朝摄政,我等理当遵守。难道太傅是舍不得手中的权势?」
「顾氏一门深受皇恩,昔日忠武侯归冀,文成侯放权,皆是贤臣典范。太傅如今这般作为,所为何事?」
「.」
一声声质问,如潮水般涌来。
阎姬的政治手段确实不容小觑。
她企图以势压人——
借群臣之力搅乱局势;用皇帝的宠信坐实死因;再凭藉遗诏等诸多条件直逼顾氏的声望。
就是要迫使顾熙低头!
气氛愈发凝重,仿佛冲突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太尉杨震猛地大喝一声:「住口!」
「尔等究竟想干什幺?」
「太傅乃先孝和皇帝托孤的重臣,和熹皇后也将大汉的重任托付于太傅。」
「大行皇帝对待太傅,如同对待父亲一般,怎可能留下如此遗诏?」
「我看,你们这分明就是矫诏!」
杨震在朝中以清廉刚正着称,深受顾熙的器重。
此时此刻,于公于私,他都定会开口。
随着他这一开口,仿佛是触动到了某个开关一般。
来历也愤怒地说道:「不错!」
「太子殿下何时德行有亏?」
「怎能无缘无故被废?」
「况且,若真如皇后所言,大行皇帝突然驾崩,又何来遗诏一说?」
尚书令陈忠更是直接站起身来,怒视江京等人,大声怒斥:「尔等这是在篡国!!!」
「你竟敢污蔑皇后?」阎显被激怒,怒目而视陈忠,「陛下遗诏在此!」
「尔等再要污蔑,等同造反!」
「不错!」司徒刘授冷声开口扫视众人,旋即看着顾熙,沉声道:「太傅,大行皇帝既有遗诏,便万不可更改。」
「下官还请太傅三思,顾氏数代先人的声望,如今全系于太傅一人之身。」
「刘授,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哼!诸位难不成当真是想造反?竟敢不遵大行皇帝遗诏,污蔑皇后!」
「.」
质问声此起彼伏。
明明是皇帝驾崩的悲痛时刻,此刻的朝堂,却如喧闹的集市一般。
谁能让步呢?
无论是为了利益,亦或是为了心中仅存的正直。
这都注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争斗。
阎姬始终都在关注着顾熙。
她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