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手持兵刃?」
他紧紧的盯着李世民,蹙眉问道。
「父亲。」李世民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紧紧盯着李渊道:「儿今日前来,是和父亲道别!」
——他并未称呼父皇。
自李渊称帝之后。
这一家子的关系似乎就已经变了。
猜忌;矛盾;
所谓的亲情在这皇帝的位置面前是那样的不值一提。
「道别?」李渊瞬间便有些懵了,错愕的看着李世民说道:「你要到哪里去?」
「难不成是想要去抗击匈奴?」
他本能的便以为李世民是有着这种想法,当即劝道:「二郎啊,太傅已经率军前去了,你又.」
「父亲!」
李世民直接就打断了李渊,旋即直接朝着他跪了下去:「儿已听闻,太子与齐王已要杀儿,齐王更是在东宫之中扬言要亲自斩了儿的首级。」
「儿死期将至。」
——轰隆隆!
惊雷之音伴随着李世民话音的落下猛然炸响。
「什幺?」李渊的表情顿时就是一遍,满脸的不敢置信,紧紧盯着李世民:「这怎幺可能呢?」
「我自有细作!」
瞬间——
李渊的脸上顿闪痛苦,他紧紧的盯着李世民,身体有些微微的发颤,整个人的眼眶也在这一刻忽地红了起来。
「你们兄弟当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他的语气也带上一丝痛苦。
看着李世民手中的兵刃,以及身上的战甲,他缓缓起身,再次说道:「事已至此,你要如何?」
「不是儿要如何,是太子与齐王要如何!」
李世民的眼神愈发的冰冷,「自我李氏起兵以来,儿可做过任何错事?又有哪里对不起我大唐?」
「但太子呢?齐王呢?」
「自我返回长安。」
「亲兵相继被废,亲随相继被罢。」
「儿倒是想问一问——」
「父亲当真就这幺狠心,想眼睁睁看着儿死在太子与齐王的手中?于地下被那一个个曾经手刃之贼而嘲笑?」
这一声声的质问就宛若是针一般直接扎进了李渊的心中。
旁人或许不知道,他又怎幺可能不清楚?
他又岂能忘得了昔年对于李世民的许诺?
「二郎。」
李渊的眼眶顿时一红,连忙便走上前来拉住了李世民:「父亲会帮你的,快!马上召见太子与齐王入宫。」
或许是真的已经到了绝境的关系。
到了这一刻。
李渊是终于有了想要亲自出手干涉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
但显然,已经晚了。
李世民丝毫都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预定的地点。
——海池!
以害怕伏兵之由让李渊将地点定在船上。
如今的李渊自是不会多想。
海池可是太极宫的核心区域,他平日里也会经常在临湖殿内休息,又怎幺可能起什幺疑心?
更别说他如今的心也已经完全乱了。
还天真的想着能以父亲的身份缓和李建成与李世民的矛盾。
一切正如计划!
李渊带着李世民一路朝着海驰而去,一路上他还在不断地安慰着李世民。
「有我在此,二郎无需忧心。」
「待此事结束,为父便拜你为我大唐的十方征渡使,届时你啊就如昔年的昭烈侯一般,无什幺要事就别回京了。」
「.」
他一路都在不断地喋喋不休,丝毫没有发现其中的异常。
就在这种情况下,李世民直接便将李渊带到了船上。
丝毫都不犹豫的便令人开船。
直至这一刻——
李渊这才渐渐察觉到了异常,看着岸边那一个个陌生的禁军,他眉头紧皱:「这些人是谁?为何朕似乎从来都未曾见过?」
「父亲,这是秦王府的府兵。」李世民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淡然回答道。
瞬间,李渊表情猛地就是一变。
看着李世民手中的利刃,他似乎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伸手指向了李世民,「二郎,你要反?」
「父亲。」
李世民微微侧头看向了他,露出了一个十分复杂的笑容:「儿不要什幺十方征渡使了。」
他缓缓的握紧拳头,举起了手中兵刃:
「今日——」
「我大唐只能有一个太子!」
说话间,李世民的目光也是渐渐红了起来,但眼神之中的坚定却是丝毫不少。
他已经变了。
从那一日呕血亲眼见着自己的妻儿守在自己身边之时。
那位曾一心向阳想要成为十方征渡使,为大唐打出一个盛世的秦王便已经死了。
他现在只想做皇帝!
李渊的表情彻底大变,他看着眼前的儿子。
明明是那般熟悉。
但这一刻却又觉着无比的陌生。
「来人,来人啊!」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便大喊了起来。
但只可惜的是当他走到海驰登上这座船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控制不了京中的一切了!
船上早已藏匿的人马立刻走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艘小船。
李世民再次看了一眼李渊,在李渊一脸复杂的神色之下,丝毫都不犹豫的跳上了小船。
「陛下诏令——」
「太极宫禁卫军不得擅动!」
一声铿锵有力的喊声迅速再一个个传令兵的交替之下越传越远。
与此同时,太极宫前。
李建成与李元吉二人正在朝着宫中而来。
李建成神色倒是无比的坦然,但李元吉却是带着一丝担忧。
「兄长,不是有消息说李世民已经在做准备了嘛?今日且不如就听我的,称病不去即可。」
他神色郑重的向李建成提议。
「四弟何以如此慌乱?」李建成不屑一笑:「如今京城尽在掌控,李世民还能有何手段?」
「父皇今日召见。」
「若我等不去惹父皇不喜,这才是麻烦。」
「而且你别忘了——」
「那玄武门的常何可是我的人。」
李建成丝毫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