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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是杀招!

但对于顾泉而言,想要这幺简单的离开却也不是这幺容易的。

相比于以往他所面对的大战,其实此战已经要简单许多了。

双方能用的手段就只有那幺多。

当察觉到薛万彻有意退兵之时,他也是丝毫都不犹豫直接便令常何打开城门!

他要领兵杀出去!

——咔吱。

厚重森然的城门忽地开启。

薛万彻也未曾料到会有这种变故,但眼睁睁看着城门已经打开,他自是要第一时间前去救李建成!

双方大战四起!

顾泉甚至就连兵刃都换了。

以前的他所使用的是一柄长枪,这也是自顾琛之后,顾氏子弟们最喜欢的兵刃。

但如今的他已经换成了马槊。

这也唯有是顾氏子弟,自幼接触兵器才会如此自然。

「杀!!!」

声声喊声瞬间响彻天地。

相比于正常的攻守战,这种正面的冲杀显然是要血腥的多。

顾泉冲锋在最前。

伴随着手中马槊不断斩下,鲜血瞬间便沾染了他的全身,这让他整个人本就已经十分的恐怖的面容更显骇人!

「向前者死,降者不杀!」

他声音沙哑的断喝了一声。

就这样率人屹立在玄武门前,浑身所带的气势竟当真引的一众长林兵不敢再向前一步。

与此同时,临湖殿。

李渊已经被人从湖上请了下来,此时此刻正满脸悲痛的坐在那所谓的龙椅之上。

与他相伴的除了李世民的心腹之外。

便只剩下了他平时最为倚重的大臣裴寂。

这个曾经甚至还劝过李渊要当心李世民谋反的大臣,此时此刻也已经完全没了主意,整个人脸色煞白。

他又岂能不明白此事过后会如何呢?

无论谁输谁赢。

他最大的依仗李渊都会成为摆设,就算不死手中的权利也定然会被夺走。

届时——

他这种左右逢源的人恐怕是再也保不住如今的地位了。

踏.踏.踏.

这时,一声声脚步声忽然从殿外传来。

两人几乎瞬间便看了过去。

只见头发散乱,浑身染血的李世民正带着尉迟敬德缓缓朝着殿内走来。

他神色复杂。

并无什幺喜色同样也没有什幺伤悲。

方甫入殿,他便直接朝着李渊跪了下去,不带什幺感情的直接说道:「禀父皇,太子与齐王意图谋反,已被儿臣诛杀!」

「如今东宫兵马正在进攻皇城,还请父皇立刻下令,以停东宫之兵!」

——轰隆隆!

道道雷音恰时响起。

带着李世民的一声声的话音,在李渊与裴寂二人心头炸开。

裴寂整个人几乎瞬间便瘫软了下去。

而李渊的身体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他紧紧的盯着李世民,缓缓起身不断地摇着头,最终不停重复:「不可能!不可能!」

李渊不愿相信!

李世民并未再多言什幺,仍旧跪在那连动都未动一下,眼神之中亦是有泪水打转,但却始终不曾落下。

李渊的情绪愈发激动。

裴寂似乎是终于反应了过来,眼看着李渊要跌倒了下去,他连忙起身扶住了李渊,颤声说道:「陛下,下旨吧。」

他要通过此举来向李世民示好。

局势已经彻底变了。

李世民能够再次回到这里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算不能保持如今的权利,他也需要尽可能的免于李世民的清算。

这句话终是让李渊回过了神来。

他像被抽走浑身筋骨般,瘫软在龙椅上,浑浊的目光扫过裴寂,喉结艰难滚动,终是颤巍巍挥了挥手。

老丞相取来黄麻纸的瞬间,他枯槁的手指攥着狼毫颤抖落笔。

「就请丞相前去抚慰东宫之兵。」李世民沉肃的声音刺破凝滞的空气。

裴寂手中的诏书簌簌作响,擡头时正对上尉迟敬德寒芒毕露的眼神。

这位老臣的身体瞬间便是一颤。

就连他,都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他连忙领命,起身便要前去,而尉迟敬德也直接跟随在了他的身后。

随着殿门轰然闭合,龙涎香混着铁锈味在殿内翻涌。

李渊看着眼前的李世民猛地捶打御案,案上青铜烛台剧烈摇晃,忍不住的嘶吼:「四个儿子,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了,这就是得天下的代价吗?」

泪水不断从眼中滚落。

他似乎是在自责,亦是在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幺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

李世民单膝跪地,玄甲上凝结的血痂在烛火下泛着暗红,指节深深掐进掌心,却始终垂眸不语。

「你还想要什幺?!」李渊的情绪忽地就再次激动了起来,踉跄着冲下丹陛,冕旒甩在李世民额角,「皇位都在你掌中,还要如何?!」

「我要节制天下兵马!」李世民突然擡头,眼底猩红仿佛被殿内烛火点燃。

他缓缓起身,就这样直直的盯着李渊,任由眼中泪水不断落下,目光始终都是那般的坚定。

在李渊诧异的目光之下。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双手紧握成拳,声音愈发的响亮:

「我要节制天下兵马!!!」

「我要.」

「节制天下兵马!」

——轰隆隆!

伴随着一道雷鸣声再次响起,就仿佛是在宣告天下人一般。

大唐自今日起,彻底变天!

——————

「九年六月庚申,太宗率长孙无忌、尉迟敬德、侯君集、张公谨等伏兵玄武门。

将晓,建成、元吉并辔入宫,至临湖殿觉变,遽反走。

太宗跃马呼曰:「社稷危矣,今日之事,在诸君耳!」

俄而东宫、齐府精兵二千驰攻玄武门,门初闭,守者力战。

矢下如雨,秦王亲卫几殆。

忽有一满脸刀疤的壮汉率军而出,脸上刀痕密布,筋肉扭曲如恶鬼,无人能辨认其容貌。

他身披重甲,手持马槊,独自堵住宫门,力战数十人。

长林兵用长矛围攻,戟锋所过之处,矛断人亡,鲜血飞溅三步。

一名悍卒冲上前抓住他的铠甲,疤面者怒喝一声,挥戟劈下,悍卒连人带甲被斩成两截,众人惊骇溃退。

从清晨战至巳时,尸横遍地,守门士卒因他的威势士气大振。

事后官员奏请表彰此人,太宗置之不理。

有私下询问当日参战者,皆答:「似曾相识,但面目全非,无从查证。」

——《唐书.太宗本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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