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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已经过了数百年,但顾氏一族仍是犹如定海神针一般,始终维系着这此地的安宁。

依稀之间,甚至仍是能让人看到昔年盛汉、盛唐时的风采。

与当今天下的大乱截然不同。

此时,巨鹿学院之中。

一位老者声音苍劲,正在讲堂中发言:

「《尚书.召诰》有云:皇天上帝,改厥元子。」

「天监下民,仁义者降祥,暴戾者示灾——如今天下大乱,正是昊天垂训!」

话音未落,一名年轻士子便起身反驳:「此实为谬论!」

「昔年大禹治水,不焚巫不祈雨,而是凿龙门、通九渠,以救万民——难道大禹不算有天命乎?」

「再说——」

「去岁我勘察巨鹿地下水脉,依算学之理,与匠人共造全新翻车,竟使千亩旱田得以灌溉——若依诸位所言,莫非我亦得天授命?」

老者拂袖而立,声如洪钟:「小子安敢妄解天命!」

「禹授神图、河出洛书,岂是人力可及?」

「汝造翻车,不过工巧之技,何比圣王载天立极之功!」

青年士子并未退让,反向前一步执礼而言:「《孟子》云,天视自我民视。」

「今民溺于水火,岂独坐而论道可救?」

「若言灾异示警,则更当修人事以应天——幽州蝗灾,官府开仓;魏博水患,兵士筑堤,此非天命在我,而在万民挣扎求存耳!」

「《顾学》中言敬鬼神而远之。」

「文康侯亦是言人定胜天。」

「若当真有天命,难不成尔等是在说文成、文康乃是恶人?」

话音落下,还未等老儒开口,一旁便有中年文士捻须接口:「然则朱温篡唐、契丹南侵,岂非天道崩坏之兆?」

「我等读圣贤书,当明阴阳灾异乃天心仁爱、示警世人。」

「若轻天命而重人力,岂不堕入霸道功利之学?」

此时另一少年学子倏然起身,目光灼灼:「善哉问!」

「然敢问《春秋》所载二百四十二年灾异,孔子可曾教人终日占候祈禳?」

「王仲任有言:夫天道,自然也,无为;杜伯山注《左传》亦明言天道远,人道迩。」

「当此乱世,正须效文成治农桑,之务实——浚河渠、兴文教、整武备,方是士人安民报国之实!」

「.」

声声辩论之音不断响起。

这种思想上的碰撞几乎每一日都会在顾氏学院之中响起,也在无形说明着此事所带来的种种影响。

顾氏的影响确实很大。

在经过其刻意宣扬的情况之下,年轻的士人对于这一切都吸收了许多,而很多老者则是仍旧排斥这全新思想的萌芽,却又无法阻止这全新思想的产生。

整个巨鹿都在这种思想的碰撞之中显得愈发有活力。

丝毫没有任何乱世的感觉。

除此之外,还包括匠人们于巨鹿的发展。

与原本历史截然不同。

在原史之中,匠人们其实一直都被当成了一些资源,除却一些很有能力的匠人们之外,无数的民将匠人地位皆是十分的低微。

但如今则不同。

自顾氏经营起了匠人之后,便在无形之间带动了整个天下,大大的提高了匠人们的地位。

尤其是在巨鹿之中。

经过这些年来的发展,这些匠人同样也是在巨鹿之中不断地发力,一代代的革新着一切可以用到的东西,在巨鹿之中的地位颇为不凡,深受百姓们爱戴。

包括顾易,也始终都在通过通灵玉来影响着一代代顾氏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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