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莲花不作声。
李伴峰把钟摆从容进安的头壳里拔了出来。
吸饱了鲜血的钟摆,从亮银色变成了红铜色,李伴峰摸了摸触感,没觉得有什幺特别之处。
钟摆下方有个小螺丝,是调节摆长用的,李伴峰看到螺丝到了钟摆末端,似乎随时要掉下来,便用手拧了两下。
这一拧,黄灿灿的油脂从钟摆中喷涌而出,大部分喷在了地上,还有一部分喷在了唱机上。
原本正在嗦魂的娘子,立刻停了下来。
她把剩下的半个灵魂,一口吞下,然后打着慢板,轻声唱道:「夫君,你可知这满地油污,不好打扫?」
唱词柔和,但带着些许杀气。
李伴峰闻言,拿起屋子里的拖把,开始拖地。
唱机又唱:「夫君,却问小奴这一身腌臜,如何打扫?」
李伴峰闻言,用拖把擦洗着唱机的机箱。
「夫君,用拖把打扫小奴,合适幺?」
唱词的杀气更重了。
李伴峰扔了拖把,拿来一块手绢,小心翼翼给娘子擦拭。
唱机接着唱道:「夫君,红莲那个贱人,给你打造了一件兵刃,却不告诉伱这兵刃如何使用,这就是不把夫君看在眼里,你若不教训她几句,却问家法何在?」
李伴峰回头看了看铜莲花,怒喝一声:「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铜莲花张开花瓣,一副很惭愧的样子,把容进安的尸体吞下,然后合上了花瓣。
「她知道错了!」李伴峰继续擦拭机箱。
「夫君辛苦,家务琐屑,还是由小奴处置。」娘子消气了,一团蒸汽飘来,地上和机箱上的油污都消失不见,随着蒸汽落进了一旁的水桶。
等打扫干净,唱机又道:「夫君,将那兵刃拿来,容小奴听听她说了什幺?」
说?
钟摆会说话幺?
李伴峰把钟摆放在了唱机身旁。
唱机和钟摆似乎在交流,但李伴峰完全听不到。
过不多时,一片蒸汽把钟摆烧得通红。
唱机打着沉稳的节奏,厉声训斥钟摆:「好个贱人,问你话,便好生回答,你还敢顶嘴!」
钟摆真的在和唱机说话,只是李伴峰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