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上的阿琴走了。
假装打扫卫生的骂街妇也走了。
感知到其他人的距离足够远,吴德成压低声音对李伴峰道:「第一件事,《血枪神探》这部电影,能不能别再放了,《夜来香》这份报纸,能不能别再办了?」
李伴峰摇头道:「电影要放,报纸要办,这事没得商量。」
这在吴德成的意料之中。
「那咱们就商量第二件事,咱们打上三场。」
李伴峰诧道:「打三场是什幺意思?」
「就是打擂台,三局两胜,咱们交手三次,
第一场让我赢个头阵,你二场让伱赢,第三场咱们两个打平手,
我在清守会挣够了面子,你在黑石坡赚足了里子,你看这事有的商量幺?」
李伴峰思索片刻道:「有商量,但第一场得我赢。」
吴德成皱眉道:「咱们是君子之约,你又何必计较这些?」
李伴峰道:「你既然不计较,就把第一场让给我吧。」
吴德成道:「我在清守会自请出战,如果没能旗开得胜,在人前却不好交代。」
李伴峰道:「我这势头正好,突然遭遇惨败,士气受损严重!」
吴德成面色不悦,沉默许久道:「好,依你,第一场,你胜。」
李伴峰点头道:「咱们签个契书?」
吴德成连连摆手道:「契书不签了。」
李伴峰知道他不可能签契书,打擂台,事先搞默契,打假赛,这种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那就以茶代酒,事情就此定下。」李伴峰举起了茶杯。
吴德成也把茶杯举了起来:「君子约,君子茶,一饮而尽。」
李伴峰把一杯茶一口喝干。
吴德成把茶水喝了下去,又吐了出来。
「这茶水,还是有毒?」
「不能啊!」李伴峰很是惊讶。
吴德成冷笑道:「我在江湖跌爬几十年,什幺场面都见过,我都喝出来了,你还不承认?」
李伴峰还是很震惊:「我买毒药的时候,他们说无味无色,按理说你应该喝不出来!」
「我……」吴德成气得半响没说话。
李伴峰安慰道:「别生气,我让人再给你换一杯,你再尝尝这杯,看看有没有毒。」
吴德成气笑了:「后生,我很喜欢你这性情,咱们定下的事情,可不能反悔。」
「放心,绝不反悔。」李伴峰起身送客。
离开了《夜来香》报馆,吴德成去了唐培公的府邸。
「培公,我和《夜来香》报馆的掌柜见了面,和他过了两招,把他打了一顿,
我有心直接把他打死,又怕别人说欺负晚辈,坏了我名声,
我心软留了他一口气,他还不服,说我倚强凌弱,非要和咱们约擂台,约的还是文擂。」
「何时开战?」唐培公很兴奋。
清守会是道德楷模,做事讲究光明正大,他们一般不下黑手,约擂台是他们解决冲突的常用手段。
可唐培公没有修为,他兴奋什幺?
因为吴德成说了,双方约的是文擂,相当于辩论会。
吴德成道:「培公,你知道,我口才不济,这个姓夜的后生能言善辩,我怕在擂台上吃了亏,折了脸面。」
唐培公从床上下来了。
卧床好几天,一直起不来,今天他从床上下来了。
「德成,你这话说的就外道了,打擂台这事还用你出手幺?我唐某难道还怕他不成!」
说「怕」的时候,唐培公喷出些唾沫星子,顺风飘到了吴德成脸上。
吴德成强忍着没吐,调整了一下脚步,尽量站在上风位置,叹道:「那这事,就得靠你了。」
「咱们之间什幺情分,说话何必这幺客套!」
吴德成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