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不是金钱儿,这是一枚银元。
这手也不对,怎幺这幺黑?
这是影子的手?
李伴峰从船飞到了甲板上,身边站着一只断了手的影子。
影子活动了一下肩膀,断掉的手臂慢慢长了出来,只是颜色变淡了一些。
关火洞大惊失色,他终于意识到双方的差距有多悬殊。
他扔了断手和大洋钱,想要逃命。
断掉的手臂长出来四肢和脑袋,化作一尺多高的李伴峰,对着关火洞狠狠端了一脚。
砰!
关火洞胸骨碎裂,倒在了地上。
一尺多高的伴峰虽说个头不大,但这脚踏破万川威力可不小。
关火洞看了看四周,这艘船上还有不少陷阱,船舱边上就有一道火修陷阱。
现在还有力气触发这道陷阱幺?
难!
关火洞受伤太重了。
再难也得试一次,不能在这等死,只要出手够快,就还有———
嗖!
大洋钱划过了关火洞的喉咙。
按理说,以关火洞的修为,大洋钱砍不动他的脖子。
可关火洞受伤太重了,半个脖子被砍断了,剩下几根筋,吊着关火洞的脑袋,垂在了胸前。
李伴峰上了甲板,刚把关火洞扶起来,忽听船下有个老船夫喊道:「这位老板,别往这船上走,这老船闹鬼,出过不少人命。"
「谢谢提醒,我朋友喝醉了,到处瞎转悠,我这就带他下去。」李伴峰扶着关火洞,下了船,钟摆赶紧把关火洞身上的血迹吸干,没有露出破绽。
和老船夫闲聊了两句,李伴峰找了个角落,把关火洞送进了随身居。
和关火洞一起进入随身居的还有一众法宝,唱机趁着魂魄还在,赶紧吃饭,
放映机在旁边不停调整拍摄角度。
唱机不乐意了:「我在这吃饭,你在这拍什幺?家里还有没有规矩?」
放映机解释道:「夫人,我不是在拍你,我是在拍这个人,七导说了,这个人还有用处。」
唱机没把魂魄吃光,给钟摆留了一些:「妹子,过来吃吧。」
这是云上的魂魄,正经的好东西,和之前的朱玉贵大不相同。
钟摆有些惭愧,唱机笑道:「快些吃吧,都是自家人,姐姐是真心对你好。」
放映机拍了几个角度,转身去了五房。
墙壁上浮现了一片原野,五房姑娘手捧着一束鲜花,来到了放映机面前。
「美丽的姑娘,我需要你的帮助。」放映机在对面的墙壁上呈现了一幅画面,画面之上是李伴峰和关火洞厮杀时的场景,因为双方速度都很快,放映机一直在追拍,画面有些抖动。
五房姑娘拿出了一个本子,认真的记录着关火洞的外形特点,看完了打斗的过程,五房姑娘和放映机通过影像不断还原关火洞的动作细节。
过了十几分钟,放映机镜头闪烁,耀眼的光晕之下,一名男子的身体线条被慢慢勾勒了出来。
先是轮廓,接下来是明暗,最后是色彩。
钟摆站在门口,好奇的往屋里张望:「夫人,他费这个力气做什幺?」
在钟摆的印象里,放映机能够轻松的制造出一个人的影像,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完成。
而此刻,他仿佛正在画一幅精致的油画,每一笔都画的谨慎小心。
钟摆精通西洋画技,她知道这幅油画的难度极高,唱机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你好好看着,这不是画,这是真的。」
「真的?」钟摆愣了一会,明白了唱机的意思。
放映机画出来的确实不是平面上的画,他画出来了一个人,一个十分逼真,
有血有肉的人。
唱机道:「以前我就跟你们说过,放映机的道门无从捉摸,他能做出来报纸,能做出来花瓶,这些都是真的,而今他能做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的长相、身材和衣着与关火洞完全一致。
接下里的一幕更不可思议,放映机的光晕照在了「关火洞」的身上,「关火洞」的腿,开始慢慢活动。
真正的关火洞躺在正房里,家人们正在吃饭。
放映机制造出来的关火洞,已经能动了。
就连红莲都走到了五房门前,默默看着放映机的技法。
放映机的手艺远不能和红莲相比,在红莲眼中,这个关火洞身上有数不清的破绽。
但放映机的技法依旧让红莲感到惊讶。
经过了几次努力,「关火洞」终于迈出了一步。
唱机为放映机叫了一声好。
可五房姑娘还不是太满意:「动作太僵硬了,还得多做一些打磨。」
钟摆更后悔了,早知道放映机就有这样的本事,这件事就不该去找红莲。
唱机用唱针刮了刮钟摆的脸蛋:「以后再有事,尽量别去找外人。」
李伴峰钻进了老船的船舱,费了不少力气,把伴峰丙从法阵中解救了出来。
因为是食修法阵,伴峰丙身上沾了不少胃酸,他自己觉得恶心,走到海边洗了很久。
还有渔网里的伴峰乙,他一直被海水泡着,从网子里出来之后,伴峰乙在寒风里哆嗦了很久。
把所有影子都收了起来,李伴峰找到了谭金孝:「雇一艘船,到海上看看。」
谭金孝四下望了望:「关火洞哪去了?」
「他一会就来,现在他是自己人。」
「关火洞是自己人?」谭金孝盯着李伴峰,以为他说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