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夜出行还算隐秘,鱼家和鳌家不会知道李七离开了嚣都,只要李七早去早回,这两家应该不会有动作。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铁百声赶紧回了工厂,召集手下士人加紧戒备。
李伴峰坐着客船,刚出海没多久,两条鲨鱼悄悄跟了上来。
鱼韵秋站在岸边,听着海潮的回音,微微笑道:「已经找到那厮了,他走的可真是隐秘。」
鳌双前赞叹道:「再怎幺隐秘,也逃不过鱼兄的耳目,只是小弟听说,旅修有乘风驾云的技法,我怕他要是飞了。」
鱼韵秋道:「鳌兄不必担心,我家大鱼会飞,只是铁百声的船硬了点,怕是大鱼掀不翻。」
鳌双前笑道:「鱼兄既是倾尽全力,鳌某岂敢有半点含糊,鳌家最强战力,
已在海中等候号令。」
李伴峰坐在甲板上,神情凝重,一语不发。
按铁百声所说,这艘客船速度很快,比添翼城不差,不到半日就能抵达朝歌,走了两个多钟头,海上风浪骤起,船身上下颠簸。
驾驶室里,玻璃地图沙沙作响,老座钟叮叮当当,打点报时。
现在不是整点,也不是半点,老座钟之所以打点,是因为触动了风浪机关。
这艘船现在会主动躲避风浪,玻璃地图上呈现了周围海面的气候状况,靠着地图的指引,船在自动寻找相对安全的海域。
船舱门自动打开,请李伴峰回船舱暂避。
李伴峰坐在甲板上,任凭海浪拍击,神情淡然。
行驶片刻,风浪稍微平息,船放慢了速度,正在规划新的航线。
远在嚣都岸边的鱼韵秋笑道:「上钩了。」
鳌双前道:「兄长莫急,等小弟先来。」
鱼韵秋点头道:「鳌兄,出手务必仔细,须一击制胜。」
鳌双前闭上双眼,双手拍击海水,似乎在传递某种信号。
李伴峰的船正在行驶,海面上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钳子,拦腰夹住了船身。
客船开足马力,试图挣脱,奈何钳子上有锯齿,紧紧咬住不放。
「这船确实挺硬。」鳌双前拍击海水的速度越来越快,海中的巨钳力道不断加大。
船体出现了破裂,老座钟不断作响,这是给李伴峰最后的警告,这艘船就要撑不住了。
李伴峰泰然处之,面不改色。
咔崩!
一声巨响,船身断裂,李伴峰掉进了海里。
鳌双前一笑:「兄长,船已经夹断了,容小弟抢个头功,把这斯一并处置了。」
鱼韵秋微微皱眉:「贤弟,不可莽撞。"
掉在海里的李伴峰,在波涛之中,看见了一只硕大的鳌虾。
他看不见鳌虾的全貌,只能通过出现在眼前的虾钳和触须来估算这只虾的尺寸。
估算的结果相当惊人,这只虾的尺寸超过了李伴峰的船,估计是船身的两三倍不止。
这只鳌虾可不止一对虾钳,在大钳下边还有不少小钳,其中一个小钳夹住了李伴峰的身子。
钳子用力一收,李伴峰满身流血,血液触碰到鳌虾的触须,鳌双前忽然觉得一阵晕眩。
「有毒!」鳌双前一惊,「不好,兄长,李七身上有毒,巨虾中了剧毒。」
「贤弟,快让巨虾退下。」鱼韵秋面上十分关切,心里暗自嘲讽。
让你逞能,不看看自己什幺斤两。
鳌双前还在提醒鱼韵秋:「兄长小心,这厮十分阴险,他不知用什幺手段藏得毒药,这毒药好厉害,巨虾撑不住了,千万别碰他的身子—"
话没说完,一条大鱼冲向了李伴峰,一口把他吞了。
鳌双前通过巨虾的眼睛感知到了这一幕,他不理解鱼韵秋的做法:「鱼兄,
小弟适才说了,李七身上有剧毒,你怎幺还叫大鱼把他吃了?」
鱼韵秋懒得解释:「且看造化吧。」
他能感知到大鱼的痛苦,但他知道大鱼能扛得住这份痛苦。
鳌双前还在提醒:「兄长,旅修还有不少腾挪的手段,光靠这一招,怕是拿不住他。」
鱼韵秋道:「他有万般手段,鱼家的战鱼也受过万般锤链,且看谁熬得过谁北鳌双前心里惶惶懦懦。
鱼韵秋笑了:「我鱼家随先祖四方征战时,用的便是这样的战法,饶他有万般花俏,我只管一击毙敌,莫说是他,就算货郎落到这鱼肚子里,也休想钻出来!」
他有必胜把握,鳌双前也不好多问:「鱼兄,接下来该找铁百声了。」
鱼韵秋先表明了态度:「这桩事情,关系到嚣都荣辱,关系到祖宗基业,甚至关系到你我性命,
隶人作乱,乃动摇社稷之危,历来都须严惩,今日之事,我且先与鳌兄说清,所有私逃之隶人皆罪大恶极,一律处死,铁百声等人除去爵位,没收资产,
贬为庶人!
待事情处置完后,再上报朝歌,无论朝歌有何论调,你我二人绝不能心软!
R
鳌双前道:「我都听兄长的,只是有一件事要与兄长商议,铁百声手上有五千隶人,这可不是小数,有道是上兵伐谋,与叛贼交战之时,应先加安抚,再动干戈,届时如何处置,自然由兄长做主。」
鱼韵秋微微点头,让鳌双前尽快集结土人。
顺和环一并往船厂走,走到门口时,顺低声说道:「昨晚,你真好·
环怒喝一声:「你还敢说!你要是说出去,以后都别想有!」
顺低着头道:「那我不说,今天我想多做两个钟头的工,赞点钱,租个好点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