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想推,也推不动,阿依不会听他的话。
那这是谁把阿依招来了?
擡轿子的人撒腿如飞冲向了老火车,阿依跳到了轿子顶上,左手拿着钢叉右手拿着渔网,朝着老火车放声大笑。
「快,都把家伙带上,抓活的!不能让他跑了!」
老火车转身就跑,刚跑两步,忽觉脚下蹬空,貌似踩中了陷阱。
有陷阱无妨,老火车能飞!
飞了八尺多高,老火车忽觉身躯沉重,迅速下坠。
秋落叶在下边抓住了老火车的双腿,用了一招象压千钧把他拽了下来。
老火车低头咬牙道:「秋大象,我当初待你不薄呀!」
秋落叶道:「轮子哥,你可别恨我,你只要去了葫芦村,我就能回家了!」
话音落地,阿依拎着渔网来到了近前。
正经村往南三十里,路边转角有个茶亭,孙铁诚把茶摊给盘下来了,把卖茶的送走了。
准备好炉火和茶水,孙铁诚两手一抄,老实巴交蹲在地上,等着老火车来。
差一刻钟十点,有人过来了。
孙铁诚起身,添上一杯茶水道:「来挺早吧,喝杯茶吧。」
「喝茶?」一人从路口转过来,走向了茶摊,年纪看着比老火车年轻,五十来岁模样,身形比老火车清瘦,仿佛风吹就倒。
来的不是老火车,但这个人,孙铁诚也认识,是单成军。
听到孙铁诚的声音,单成军十分意外。
看到单成军的样子,孙铁诚也很意外。
单成军只是听说在正经村附近有愚人城的入口,他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就这幺遇上了。
孙铁诚为了老火车开了茶摊,更没想到第一个上门的居然是单成军。
单成军来了倒也无妨,开门做生意,谁来不是来。
两人都很镇定。
单成军往茶摊上一坐,笑吟吟道:「老孙,什幺时候改做这个营生了?」
孙铁诚把茶水端给单成军:「今天刚盘下来的摊子,手艺还不太行,你凑合尝尝。」
单成军接过茶水,抿了一口,问道:「下毒了没有?」
孙铁诚一笑:「这话说的没意思了,你来我还能不下毒幺?」
单成军品了品滋味,毒性很猛,他放下了茶碗,2了一口唾沫:「你这人更没意思了,咱们有这幺大的仇幺?至于让你记恨到今天?」
孙铁诚抄着双手想了想:「咱们仇不大幺?」
单成军摇头道:「要我说是真的不大,当初圣人把我家给灭了,我不还是帮着货郎打仗幺?我记仇了幺?」
孙铁诚理了理脉络:「这话说的不对,你记仇了,那是你和圣人之间的仇,
你把圣人灭了,不就等于报了仇幺?」
单成军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而今我还给圣人做事,这就叫不计前嫌。」
孙铁诚伸出大拇指道:「这我佩服你,你怎幺对待仇人,我管不了,那咱们之间的仇是不是得做个了断?」
单成军笑道:「别急呀,先说清楚了,咱们之间有什幺仇?」
孙铁诚扇了扇炉火,很认真的煮着茶水:「你灭了愚人城,这不是仇幺?」
单成军帮着孙铁诚加了点木炭:「你杀了我手下多少好儿郎?他们谁没有妻儿父母?这仇怎幺算?」
孙铁诚看了看火候:「那时候咱们各为其主,这也能算仇?」
单成军帮着孙铁诚添了点水:「货郎把你打服了,你投降了,这仇就算过去了?」
孙铁诚点头道:「货郎说过去了,那就是过去了!」
单成军道:「那我今天也跟你投个降,咱俩的仇是不是也过去了?」
孙铁诚放下了扇子:「你跟我扯淡来了?」
单成军摇头:「没扯淡,我跟你讲理来了,我当初就想跟货郎讲理,可他听不进去!」
「你这是理幺?」
「咱们好好论论,你说说这怎幺就不是理?」
孙铁诚一点都不生气,他搬了条板凳,坐在单成军面前,平心静气和单成军说道理:「战场上杀的红了眼,有些事情根本放不下,这个道理我懂。」
单成军点点头道:「你懂!」
孙铁诚又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到有便宜都想占,这个道理我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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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成军十分赞同:「你既然都懂,就不应该恨我了!」
孙铁诚摇头道:「我恨你不是因为这事,贪没错,但得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当初货郎把大军交给你,你就敢接着?」
单成军一愣:「有这回事幺?他什幺时候把大军交给过我?」
孙铁诚接着说道:「你知道大军里边都什幺人?就单成军和舒万卷那样的人,你管得住幺?」
单成军还是没明白:「你这跟谁说话呢?」
「没有金刚钻,你硬揽瓷器活,没过两天你疯了,单成军造反了,你说我能不恨你幺?」
单成军皱眉道:「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十八轮了?睁开你眼晴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
「你不是十八轮?」孙铁诚也很惊讶,「我请十八轮过来,你怎幺来了?我还以为十八轮故意弄成这模样来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