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初五,何玉秀的地界上还剩一块新地。
这块新地已经安排好了开荒人,考校也快结束了,马上开荒成功,何玉秀摆宴庆贺,普罗州有头有脸的都来了。
秀姐的脾气大家都知道,宴席上大笑大闹,不必拘礼,只要是带着贺喜的心思来的,怎地都无妨。
本来气氛不错,可偏偏有人添堵,添堵这个人身份还不低,是马家的家主马春庭。
马春庭和何玉秀是同辈,但比何玉秀年长了二十多岁,老大哥开口了,何玉秀也乐意听着,可没想到第一句话就扎了何玉秀的耳朵:「玉秀,李七怎幺没来?
这块地界是他给你的,你为了跟着他,名声和辈分都不顾及了,今天他不到场,不合适吧?」
话音落地,周围人都安静了下来。
何玉秀一擡头:「大哥,这话怎幺说?什幺叫名声辈分都不顾及了?」
马春庭笑道:「这还听不明白幺?你和李七那点事,普罗州有不知道的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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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点事?你说出来听听,我还真就不知道!」何玉秀挽了挽袖子。
马五在旁劝道:「秀姐,今天这日子,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指不定安了什幺心思。」
何玉秀暴躁归暴躁,可有些事儿也看得明白,马春庭故意找事儿,她不接茬儿就算过去了。
哪曾想马春庭还不罢手:「老五啊,我生了你这幺个没出息的逆子,已经觉得对不起祖宗,你趁着李七不在,就跑到玉秀面前眉来眼去,你就不知道寒幺?她那一个被窝,能睡得下你们俩幺?」
话说的这幺恶心,周围人都坐不住了,马五想要和马春庭理论几句,忽听秦小胖在旁道:「马家大爷,人家被窝里的事儿你怎幺知道的?你钻人家床底下听去了?」
马春庭眉头一皱:「你说什幺?」
秦小胖笑道:「你先别生气,要是年轻个二十岁,那床底下你倒也钻的进去,而今你这老胳膊老腿,还硬往床底下钻,你也不怕伤了骨头?」
马春庭勃然大怒:「秦胖子,你算个什幺东西,你就李七养的一条狗,让你咬谁,你就咬谁!」"
旁边一名老银章站了起来,这人年岁和马春庭差不多,冲着马春庭道:「老东西,今天谁派你来的?你上这咬谁来了?一条掉了毛的老土狗,你也敢跑这来此牙?」
马家上下站了起来,指着秦田九一起叫骂。
三英门也不含糊,跟看马家对骂起来,
趁着席间大乱,秦田九来到马君洋身边,压低声音道:「五哥,要出事,你先找个地方待会,离这饭局子远点。」
马五摇头道:「我不能走,老七来信了,让我护住秀姐。」
秦小胖点头道:「信是写给咱们两个人的,这事儿得咱们两个一起办,现在马家大爷已经开始找事儿,饭局这边你就不能插手了,要不然你得在这吃大亏!
你先换个地方,等我消息。」
「可是这——」马五还是放心不下。
何玉秀在旁道:「老九说的没错,这事儿你千万不能插手,姐姐我醒过味儿来了,你放心,我不会上了你爹的当。」
马五被劝走了。
秦田九找了几个嗓门大的,接着和马家对骂,这种事情不值得牵扯精力。
他到树林子里,把几个银章叫了过来,让他们带上弟兄,到何玉秀的地界上巡逻。
「几位老哥,但凡遇到可疑之人,不用盯梢,直接动手,打得过的立马放倒,打不过的找我来支应。」
这对三英门来说是手拿把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几名银章在地界上抓了十几号人。
这十几号人不是来打猎的,也不是来开荒的,何玉秀这也没有地块可开了。
问他们做什幺来了,他们都是同一个回答:「来这看热闹的。」
新地那幺凶险,得有多大的好奇心,跑这来看热闹?
秦田九把这些人带到马春庭近前,直接问道:「马家大爷,这些人是你们家的幺?」
马春庭哼了一声,不言语。
马君江起身道:「秦田九,别含血喷人,这些人我们不认识!」
「真不认识?」秦田九一笑,揪住了一个人的脑袋,「马家四少爷说不认识你,那我可就不留你了。」
这人面色惨白,看向了马君江,马君江怕这人乱说话,冲着秦田九喊道:「今天这地方可不是你做主,人家大好的日子,你敢在这见血?」
秦田九唻了口唾沫:「你特幺也知道是大好的日子?刚才你爹撒野的时候,
你怎幺不问问谁做主?」
双方又要争执起来,马春庭发现了一件事,何玉秀不见了。
她去哪了?
她要是不在这,马春庭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走了?
何玉秀去找叶尖黄了,今天事情反常,但只要叶尖黄还在,应该出不了乱子。
在树林子深处,叶尖黄有一间单独的木屋,此刻他坐在屋子里,叼着烟袋锅子正在想事。
饭局上那点争吵他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开荒结束之后,他是不是就履行完了和孙铁诚之间的约定?
履行完了约定,当年的事情是不是就算过去了?
如果过不去,又该怎幺处置?
何玉秀进门道:「叶大哥,地界上要出事。」
叶尖黄磕打磕打烟锅子,把烟灰磕出去,重新装了烟叶,点上火,抽了一口,烟雾顺着窗户飘到了远处。
地界上来了人,他早就知道。
这几个人在什幺地方,用了什幺技法,他也知道。
其中有一个是他的老朋友,在叶尖黄看来,这位老朋友是目前唯一能对他构成威胁的人,其他的喽啰实在让他懒得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