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牙怪这是在模仿洪莹的策略,抓天合之技的空隙,只要舒万卷技法变换的不够快,就可能被咒术打中真身,等他再变了石头,墨香店就彻底到手了。
这个思路完全正确,这番话也确实砸在了舒万卷的心尖上。
「你说的没错,我害了不少人!」舒万卷自己都没有辩解,「别的事情都能做,别的地方也都能给,只有墨香店不行,我不能把墨香店交出去!」
在用到第十二个殃劫的时候,血牙怪感觉自己已经抓住了天合之技的缝隙,等到下一个殃劫,
咒术就要得手了。
第十三个殃劫刚一出手,血牙怪一口血呕了出来,咒术被迫中断了。
使用咒术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必须要承受咒术的反噬。
血牙怪的身体很强悍,可舒万卷战力太高,接连对舒万卷用咒术,再强的体魄也抵挡不住反噬。
更何况舒万卷也没闲着,血牙怪身上的文字已经叠了好几层,层层侵蚀之下,血牙怪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血肉。
转身再看,石修四杰死了两个,其余石修基本死光了。
周文程抖落了一身碎石,打直了膝盖,站了起来。
慕容贵摆脱了咒术,晃动看湖里的墨汁。
血牙怪没再多想,她知道彻底没胜算了。
趁着舒万卷离得还远,血牙怪纵身一跃,带着石修两杰跳进了湖里。
仗着皮肉糙厚,三个人顶住了墨汁的腐蚀,游到了出口,离开了地头神的居所。
石修两杰看着血牙怪,面带愤恨道:「我们的族人都在里边,放着不管幺?」
血牙怪笑了一声:「这哪是你们的族人?你们的族人早就死光了,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大图腾里出来的,你们去找老乔商量,这样的族人想要多少,老乔都能给你们做出来。」
提起大图腾,石修两杰的神情有些扭曲,他们似乎有些模糊的印象,但具体的事情却又完全想不起来。
大图腾对他们来说应该很重要,朝廷的事情也很重要,血牙怪刚刚欺骗了朝廷,这件事得有个说法。
「你刚才告诉乔毅,说咱们拿下了墨香店,现在不跟他解释一声幺?以后他要是追究下来,这个罪过谁来担当?」
「追究什幺?有什幺好追?我说错什幺了?」血牙怪一脸不在乎,她不可能承认自己谎报了军情,「墨香店早就拿下来了,无非就差了一份契书,有没有契书又能怎样?那个破阁楼打不打下来又能怎地?
墨香店现在就在咱们手里,咱们想做什幺事情,舒万卷拦得住幺?周八斗拦得住幺?他们也就敢在那阁楼里边逞威风,你问他们敢追出来幺?」
石修两杰一直盯着血牙怪的脸,血牙怪皱眉道:「看我做什幺?我脸上有花是怎地?你们这般废物,打仗的时候不见本事,在老娘这里倒是知道占便宜———"
血牙怪觉得脸颊有点痒,在脸上挠了几下,指甲里全是墨汁。
皮都脱了好几层了,怎幺还有墨汁?
难道说.—
「还真他娘追出来了!」血牙怪撒腿就跑,石修两杰在身后跟着。
舒万卷就在附近,周文程也跟着来了。
跑了许久,血牙怪发现自己跑不出柳树园。
她回头看着石修两杰道:「你们道门,肯定还要绝种一次,你们两个死就死了,看有没有办法救我一命!」
跑了几步,血牙怪的身躯落在了地上,双腿还在身后直挺挺的戳着。
她的身躯没有迅速复原,只能看到墨迹在她身上越陷越深。
石修两杰没有理会血牙怪,他们继续逃命。
逃了没多久,他们的身上出现了墨迹,
正确的应对是立刻把身体表面的石头炸掉,这是摆脱墨迹侵蚀的最好方法。
可周八斗已经追近了,如果中了他的技法,很有可能像之前那些石修那样,一旦炸裂就停不下来。
石修两杰之中,有一杰没有犹豫,他立刻把表层的石头给炸了。
炸裂没有一直持续,被他用自身的技法遏制了。
可他身上的墨迹比之前更多了。
这些墨迹不是从外边沾上的,是从身体里边涌动出来的。
现在还能怎幺办?
接着炸幺?
舒万卷站在身前,周八斗站在身后。
石修两杰面面相,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还能做点什幺。
慕容贵半躺在阁楼上,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几十名石修。
这可能是世上仅存的石修,而今他们中了懒修技,明知死到临头,却都懒得动弹一下。
毛笔书生拿着笔,在石修身上写字,等到笔墨浸透了他们的身体,这些石修将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慕容贵问毛笔书生:「你替他们难过幺?」
毛笔书生擦了擦眼泪,在砚台里蘸了些墨水,继续在他们身上写字。
杀光了石修,慕容贵拉着栏杆起身,站在了阁楼上,指着住所的出口,怒喝一声道:「追!」
他在提醒毛笔书生,不能留下隐患,要去追击血牙怪!
毛笔书生用力点点头,回到书案旁边,接着写字。
看毛笔书生不追,慕容贵披着被子也没追,他躺在了地上。
「我不追,不是因为我懒,是因为我不能离开阁楼。」判官笔认真的向毛笔书生解释了一番。
毛笔书生再次点了点头。
湖底的入口还没封住,不能擅离职守,他觉得慕容贵没有做错!
乔毅走在圣贤峰的山道上,等待着普罗州的战报。
血牙怪刚攻占了墨香店,战局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