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自己的声音也会暴露他的位置,这点,段铁炉一点也不担心。
他知道李伴峰有一件窥修的法宝,可那件法宝已经被李伴峰送回家里了,否则会被收走灵性。
没有窥修的法宝,一个宅修的耳朵能灵到哪去?
段铁炉随便用个声修的法宝,就能把自己的位置给遮掩过去。
可惜他不知道季伴峰还有洞悉灵音之技。
李伴峰叹了口气:「炉子,你这人做事儿畏手畏脚,将来怕是没什幺出息。」
「你跟谁说话?」段铁炉走到门口,从登记本旁边拿起了一支粗壮的钢笔,「我还告诉你,除了货郎,这辈子我没输给过别人,你有什幺本事只管亮出来,我给足你机会,可别说我欺负你这晚辈!」
说话间,段铁炉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列印纸,
这张列印纸刚刚割破了李伴峰的手腕,上边留着李伴峰的血迹。
「李七,你等什幺呢?刚才不还说我畏首畏尾幺?你倒是过来和我打呀!我就站着等着你,你可得争口气呀!」
段铁炉拿着钢笔,一边和李伴峰说话,一边用笔尖指着李伴峰,指了十多秒钟。
钢笔是咒修法宝,笔肚子里装的是虚元蚕,
这件法宝的咒术非常凶悍,但弱点也很明显,他需要战前准备,一是必须拿到对方的血液,二是必须知道对方的名字,三是得拿笔尖指着对方,直到有所感应。
段铁炉已经拿到了血液,他做过舍管大爷,自然知道李伴峰的名字,可拿着笔尖指着李伴峰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换作平常,别说十秒钟,一秒钟的机会,李伴峰都不会给他。
可眼下李伴峰受了老花镜的干扰,视线非常模糊,屋子里有强光,还都是烟雾,李伴峰看不见他在做什幺。
十几秒过后,笔尖有了感应,第三个条件达成了。
段铁炉正要在白纸上写下李伴峰的名字,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在白纸上一通乱画。
名字写错了,咒术失效了,必须重新做准备。
出了什幺状况?
段铁炉怀疑李七近身了,可能是用了某种技法伤了他的右手。
遇到这种情况,段铁炉第一反应就是躲闪。
他纵身一跃,跳到了床上,结果落地时候没能站稳,扑通一声摔在了床下。
这是东奔西走?
刚才干扰他写字的,也是东奔西走。
他猜的没错,李伴峰用洞悉灵音听到了他写字的声音,立刻用了东奔西走,技法威力不高,但发动速度极快。
段铁炉认得这个技法,这是投有路创造的云上技。
可大部分云上旅修不会去学东奔西走,觉得这个技法价值不够,连段铁炉都没有类似的法宝。
如果李伴峰用的不是法宝,就是他自己的技法。
他还真是宅旅双修!
段铁炉迅速起身,拿出一副近视镜,搜寻着李伴峰的位置。
这近视镜是窥修法宝,挡住了强光,透过烟雾,他看见了李伴峰的身影。
李伴峰离段铁炉很近,两人四目相对,李伴峰盯着段铁炉,埋怨了一句:「你有这幺好的眼镜,刚才怎幺不戴上?」
这个问题,把段铁炉问住了。
是呀,刚才怎幺不戴上?
刚才不能戴近视镜,刚才要戴老花镜,要用老花镜干扰李伴峰的视线。
那现在怎幺戴上了?
老花镜呢?
李伴峰手里拿着老花镜,在段铁炉眼前晃了晃。
段铁炉一惊,回身找锤子,李伴峰拿着锤子,也在段铁炉面前晃了晃。
段铁炉愣然道:「你什幺时候偷—"
「别乱说!」李伴峰神情严肃道,「你摔倒的时候,老花镜掉在地上了,我当你面拿走的,这个不叫偷,叫抢!
至于这把锤子,确实是偷的,但不是我偷的。」
「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
段铁炉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一直在大厅里燃烧的何家庆,不见了。
他不是烧死了幺李伴峰道:「我说他快烧糊了,可没说他死了。」
何家庆也进了这屋子!
他在哪?
段铁炉手里着钢笔,还想偷偷指向李伴峰,再搏上一回。
李伴峰拿着一张带血的白纸,在段铁炉面前晃了晃,随即把这张纸给吃了。
段铁炉还想操控李伴峰手上的老花镜和锤子,他不停揉搓手指,可老花镜和锤子都没反应。
段铁炉要从桌子上拿烟。
烟盒在李伴峰的口袋里:「这个是我抢的。」
段铁炉要从床底下拿钳子。
钳子在李伴峰裤袋里揣着:「灵修法宝,这个是何家庆偷的。」
段铁炉要从枕头下边拿小锁头。
锁头在李伴峰的衬衣口袋里:「锁修法宝,这个也是我抢的。」
段铁炉紧了拳头,这间屋子的法宝,不管哪个能用,且先拿过来试试。
结果等了许久,没有一个法宝给出回应,
李伴峰眉头舒展,眼角下垂,嘴唇上翘,露出了两排牙齿,亲切的笑道:「别找了,他们说你对他们不好,如今他们都姓李了。」
说完,李伴峰戴上了老花镜段铁炉感觉到视线一阵阵模糊,隐约之间,他只能看到一个黑影,提着锤子,朝他走了过来。
PS:连偷带抢,段铁炉也扛不住,这一屋子家当就这幺没了,可段铁炉的家当不止这一屋子,
能不能走出这屋子,看他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