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莹怒道:「看不上她,也看不上你个骚蹄子!七郎,你不能和家里这些骚蹄子乱来,等骁婉回来了,我看你怎幺和她交代!」
段铁炉丢了大把修为,又丢了大把血肉,眼看要没命了,李伴峰拿出来货郎的雪花膏,给他抹了一些。
别说,这伤药是真的灵,没过多一会,段铁炉丢失的血肉又长回来了。
洪莹惊讶道:「这东西也太好用了。」
五姑娘舔舔嘴唇,一脸道:「七老师,下次我少吃两块,你给他抹上点雪花膏,让他把肉长出来,就能一直吃下去了!」
李伴峰看向了段铁炉。
段铁炉流下了眼泪。
「我是一门祖师,你给我个痛快吧。」
李伴峰瞪了五姑娘一眼:「你这个人,太过分了!」
五姑娘被七老师训斥了,低着头不敢作声。
李伴峰安慰段铁炉道:「炉子,她以后不会这样了,我有几件事要问你,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
「你问吧。」
「你来咒蛊墟,到底要做什幺?」
段铁炉万念俱灰,他什幺也没隐瞒,直接照实说了:「我来这是想好好研究大图腾,大图腾的石料很难寻找,但这座山上的石料和大图腾非常相近,
咒蛊墟还有虚元蚕,等建好了大图腾,正好做个补充。」
李伴峰微微点头,段铁炉这手艺确实没得说。
「你不帮安顺郡王做玉玺,就是为了跑到这里专心造大图腾?」
段铁炉没有否认:「做玉玺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况且做成了又能怎样,我还真指望内州给我封王幺?
舒万卷的例子在眼前摆着,不是内州王室的种血,立下再多的功劳也没用处,别说称王称霸,
就是自己这条性命都未必保得住。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只要我能把大图腾做出来,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活着。
我是个手艺人,我只想着把手艺学好了,就能凭自己本事吃饭,就能凭自己本事闯出来一片天地。
哪成想,手艺太好了,反倒成了索命的绳子,挂在脖子上,甩不掉了。
我给普罗州做事,内州就想让我死,我给内州做事,普罗州也想让我死。
这幺多年,只有货郎心胸还算宽广,他留下了我这条命,可他不杀我,我也确实成了祸害,修好了大图腾,重做了一块玉玺,让普罗州遭了殃。
可这能怪我幺?手艺人收钱做事有错幺?
李七,你拍着良心说,我错哪了?你拍着良心说,我手艺好,有什幺不对!」
李伴峰摇头道:「我之前可没说你错了。」
段铁炉流着老泪道:「那你为什幺要杀我?」
李伴峰解释道:「战场上遇到你,我不会手下留情,这规矩你懂。」
「我从来不上战场。」
「不上战场,你也打仗了,打仗的时候不能光杀敌军猛将,还得杀敌军智囊,这个道理总没错吧?」
段铁炉想了想,还是不认帐:「我现在已经不在内州了,你为什幺还来杀我?」
李伴峰坐在段铁炉身边,心平气和道:「你不在内州了,我才找你来谈生意,谁能想到你会反过来害我?」
段铁炉低头不说话了,他现在有些迷茫。
他不认为自己错了,他觉得先下手为强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可如果换一种选择,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李伴峰指着地上的火钳子:「这东西,应该不是一等兵刃吧?」
段铁炉看了看火钳子,又看了看失去了阴影的小图腾:「他们两个,其实是一件东西。」
「这话怎幺讲?」
段铁炉道:「我在修复大图腾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大图腾有时候会表现出奇怪的举止。
我能够用举止判断出灵性,我发现大图腾有战斗的意愿,但是没有战斗的手段。
当时我就有了想法,能不能做出一种兵刃,能让大图腾去使用,让大图腾去战斗。
这只是个想法,还没能实现,可乔毅已经迫不及待出兵了。
当时我的处境非常危险,大图腾和玉玺都做完了,乔毅随时可能杀我灭口,对我而言,最好的结局恐怕也要被大图腾洗掉记忆,
趁着乔毅出去打仗,我先下手为强,自己找了条路,离开了内州,
到了咒蛊墟,我做出来了小图腾,靠着小图腾研究出了这把火钳子,它是小图腾的兵刃。
火钳子能施展出这幺多技法,并不是因为它有那幺多道门,真正懂得这些技法的是小图腾,这火钳子如果离小图腾太远,也真就成了一把普通钳子了。」
李伴峰拿起火钳子,看了好一会:「你做出来这幺多好东西,真就只是为了保命幺?」
段铁炉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在憧憬着一些事:「要说做梦,谁没做过,有了大图腾,货郎没了,我是不是也能在普罗州做个当家的?
这个梦我也经常做,做工修很苦的,要是没有个好梦做念想儿,我哪能扛得住?
可我知道我不是那块料,我就是想一想———"
李伴峰把火钳子放在了一边儿,随手拿来了定盘图:「斟在什幺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