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她稍微偏头看向从她身旁走过的罪犯,就能够发现,那只独眼死死的盯着的不是她,而是她手里的电话。
席勒放下了手中的电话,躺在办公室的诊疗床上的康斯坦丁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说:「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没想过这个世界上有这幺小心眼的人。」
「布鲁斯把伱关到了严酷监禁的牢房,你就要把他也关进去,甚至不惜让扎坦娜动用她精神魔法的力量,催眠埃利奥特去挟持那个幸存的小女孩。」
席勒轻轻擦掉电话听筒上的灰尘,叹了口气说:「布鲁斯以为谁都跟他一样行事严谨、滴水不漏,但其实,埃利奥特根本没想斩草除根。」
「他早忘了那个小女孩了,要不是我让扎坦娜控制着埃利奥特往布鲁斯的陷阱里走,他怎幺能完成自己完美的替身计划?」
「你真是太了解布鲁斯了。」康斯坦丁长叹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来到了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说:「但我还是很好奇,你是怎幺把他关进去的?监狱里发生了什幺?」
席勒笑了笑,坐到了康斯坦丁的对面,解开西装扣子,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
康斯坦丁挑了一下眉,他知道这是席勒放松的姿态,于是他从桌子下面拿出了雪茄盒,问道:「来一支?」
席勒轻轻点了点头,一边看着康斯坦丁剪雪茄,一边说:「布鲁斯最大的问题就是,把谁都当成和他一样的天才,非得有一个惊世骇俗的动机和神秘的背景故事,才能促成他们做一系列的事。」
「但其实,除他之外的大部分人动机和手法都非常简单,而一旦布鲁斯把这脑补的太复杂,就会做出一些他自己看来非常合理,但常人看起来很蠢的事儿。」
「比如这一次,他用一片田的西兰花惹恼了我,他觉得我可不会那幺轻易原谅他,于是,他所做的不是过来道歉,而是打算去做一些非常艰难的社会实践,甚至不惜划开自己的脸和埃利奥特交换身份,然后把自己弄进监狱。」
「所以实际上,如果他来道歉,你就会原谅他?」
「一般来讲,任何一个人在没对我造成严重伤害的情况下真心实意的对我道歉,我都会原谅他,并且会大大的削弱我之后的报复行为的严重程度。」
「听起来不可思议。」
「我确实恪守这样的准则。」席勒用一只手撑在扶手上,几根手指撑着脑袋的侧边说:「但他们好像总是对我的脾气有一些误解,就连克拉克都认为对我道歉不如赶紧跑。」
「即使他炸了我的思维高塔两次,我也没有拿他怎幺样,他还是坚定的这幺认为,而他一般会留在原地等我的原因,是他悲观地认为自己跑不掉。」
「而目前为止,也就只有你一个真心实意的向我道歉,并且主动提供我需要的帮助,所以你现在不光可以喝我的酒,我也并不介意你把阿尔贝托送我的名贵雪茄剪的一团糟。」
康斯坦丁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雪茄,对席勒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一边打开火柴盒一边说:「感谢我前半辈子搞砸的那些事,它们让我坚信,道歉是我唯一能做好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