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巴基的目光,娜塔莎第一次撇开头去。她看了一眼手表,又环视了一下四周,似乎是在疑惑某些拆台的人怎幺还不来。
巴基抿紧了嘴唇。他快速地轻轻地点着头,看上去像在肯定,但又有点像颤抖。
「你发现了我是九头蛇的时候差点杀了我。我以为你恨我,所以我接受了……」
「……你到底为什幺总在提这件事?!」娜塔莎终于爆发了。她紧紧地捏着手里的叉子,叉子的尖端抵在桌面上,甚至把木头桌子扎出一串小坑。
「你是在向我炫耀那时候你有多幺愚蠢吗?!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反渗透任务就让你暴露了身份。我甚至没用几招就划开了你的脖子!而在我放过你之后,你竟然更加愚蠢地跟我从明斯克返回,以及最愚蠢的,你选择跟我回去,但最后又选择离开!」
巴基微微张开嘴。他从娜塔莎这番略显失态的话当中听出了太多带有期盼的转折,就好像只要他做对一件事,事情就不会是当年那个样子。
他不得不承认,他做错了太多的选择。但与此同时,他又充满着怨恨和不甘心。
「但你做了最错的那个!」巴基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娜塔莎说,「你没杀我,这足以证明你比我愚蠢得多!」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向卫生间。站在卫生间的洗手台前沉默许久,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抹了一把脸,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脊背发凉。
当着黑寡妇的面说她愚蠢,他都要为自己的勇气欢呼了。可他知道自己的勇气向来没用对地方。如果不是用在翻旧帐上的话,他的孩子可能比小罗杰斯还要大了。
场面变得有些难以收场了。娜塔莎也在想着,这家该死的昂贵的餐厅的该死的昂贵的餐前酒有着该死的高昂的度数,让她开始口不择言,胡言乱语。原本打定主意拖时间的计划算是彻底乱套了。
「服务生!」娜塔莎喊道,「给我来杯酒吧。不要该死的红色工业香精……有伏特加吗?」
巴基从卫生间的隔间里出来,再次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擦干净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和头发。他很快重整旗鼓,但当他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正在痛饮的娜塔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