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话中带着卑微。
季忧向着山上的宅院看了一眼道:「我这几日一直听戏,见你们唱的极好,为何这最后一出不唱了?」
听到询问的老班主咽了口唾沫:「我们也不知道,就是说我们冲撞了天威,让我们赶紧收拾东西走。」
「冲撞天威?」
「大概是觉得我们唱的戏不合适吧。
季忧转头看了一眼那望月山顶处的大宅,发现不知何时,山道上已经有了修仙者在把守。
不过从他们衣着上来看,这些把守在外的并非是郎家子弟,而是山海阁的子弟。
班主见季忧沉思,不禁拱手开口:「敢问公子可还有其他事,若是没有的话,我们还要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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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忧回过神后拱手:「敢问诸位这是要去哪儿?」
「要回乡,这一出戏唱的极累,我等需要休息休息,少唱一场倒也算是好事。」
季忧闻声掏出一枚银子:「我有些事情想请教请教,可否与诸位同路?」
班主未敢轻易出手,而是有些警惕地的看着他:「不知公子想问的是什幺?」
「没什幺特别的,就是你们唱的那出戏我没听完,很想知道后面的故事,不然心中总是有些放不下。」
「这—」
季忧见他犹豫便又掏出一枚银子:「闲着也是闲着,何况我看你们的马车也不算拥挤。」
老班主思考半响之后伸出手,将其中一枚小的拿走:「这些就够了。」
「多谢班主成全。」
「公子请上车吧,这仙家门前是非多,我们还是早些离去。」
季忧点了点头,随后坐上了马车。
随后马夫在前方挥鞭,车子开始缓缓而动这戏班子里的众人以凡人之躯,吃仙家之饭,走南闯北一直都十分谨慎,不会问什幺就说什幺的。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有秘密要保守,而是因为他们害怕说出去的话若有不当,流传出去就会成了冲撞仙人,而遇杀身之祸。
季忧倒未开始直言目的,而是与班主随意闲聊了几句。
他们这支戏班的所有人都来自云州东南的一个叫做平西的县城,走南闯北多年,因为拿手曲目颇受仙人欢迎,活的还算可以。
也正因如此,他们这一脉不像皮影戏那般中途断过传承,连师傅是谁都说不清楚。
相反,他们这一脉的传承很清晰,这让季忧感到庆幸。
而关于这八天唱过的那出戏,也确实没有出乎季忧的预料。
据老班主所说,这出戏的确是他们戏班子吃仙家饭的一出老戏,已经唱了数十年了。
每当有仙人过世,世家要方民同悲的时候,那些仙人都要点名要这出戏,还要他们的将故事中的主人公换成自家老祖的名讳,以塑造家族光辉。
百姓懂什幺?
他们甚至连修仙是什幺都不知道。
有些人听了之后确实会信,觉得虽然仙人老爷每年都要收钱收粮,但真的是在庇佑他们。
换句话说,这出戏的原本很可能就是守夜人的事情。
季忧顺势地切入正题道:「那最后一出戏呢?最后一出戏讲了什幺?」
班主听后将身后的箱子打开,从中掏出一本书卷:「这便是最后一出戏的内容,请公子过目「这本子,还挺新的。」
「是啊。」
季忧伸手捻开了封皮,目光随即落在了书中。
此时的马车已经出瞭望月山的地界,晃晃悠悠地走上了一条丛林密布的破旧官道。
有天光穿过树荫,照射出满地的斑驳,被从路上驶过的马车撞散。
在和班主相隔两车的最后那辆马车上,并排坐着花旦、青衣、老生与武生等等。
自从望月山离开,小花旦就一直都心神不宁,等到已经看不见望月山,终于忍不住张开了口。
「那郎家的老祖,怕不是诈尸了—"
老生听后心中一颤:「胡扯,凡人才会诈尸,仙人怎会诈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