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顾依旧诚恳,很是坦诚地说道:「总觉得心头平白被筑了一圈藩篱,限制住了。」
「那就借着此情此景,吟阙词来!异日若是功成名就,看看自己写过的东西,提醒自己莫要忘了今日所见苍生之疾苦!」
李磐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抒胸臆即可,格律、韵脚稍有瑕疵未尝不是好事.诗词贵在天性烂漫。」
陆北顾点了点头,李磐的这个说法,倒是有点「性灵说」的意思。
而当众吟词,其实一般来讲还是有点「社死」的羞耻感。
不过此情此景,若是不写词以作留念,怕是再过一会儿也没这个感觉了。
沉思片刻后,陆北顾站起身来朗声吟了阙最容易临场填词的《水龙吟》。
相较于其他变体稀少的词牌,这首词牌足足有二十五个变体之多,而且如今也没到以苏轼之词为正体的年代,所以自由发挥的空间相当大。
「惊雷裂石穿空,苍绳嚼尽蛟龙肉。
盐山压橹,漩云崩帆,星芒溅缆。
半阕阳关,一声地肺,挣开天堑。
看唾沙凝血,江风削骨,千帆过、皆人彀。」
此时长江两岸群山耸立,大江涛涛,东望无际。
陆北顾迳自凭栏,以手击节,江风猎猎吹过,青衫骤起,竟是无形中多了一份凛冽气势。
「忽觉此身如茧,裹寒蟾、匣中呜咽。
书生袖底,岂堪收尽,哀鸿断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