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赫然写着题目:《论汉武开边之得失》。
史论!
陆北顾眼中精光一闪。
若说写《御夏策》和《千里马赋》时,他还带着些许穿越者的「野路子」气息,在段落衔接、词句铺排、史料援引的规范性上偶有瑕疵,显得自由散漫,那幺此刻,经过藏书楼四层那浩如烟海的真题范文和考官批注的洗礼,他已然脱胎换骨。
他不再是凭天赋和急智挥毫,他清楚地知道考官期待什幺样的结构、什幺样的论据密度、什幺样的史论结合深度,以及如何将「微言大义」与「通经致用」不着痕迹地融入史论之中。
陆北顾并未立刻动笔,而是把笔先搁在砚台上,闭目凝神片刻。
脑海中瞬间闪过数份在四层研读过的,关于历代开边问题的「甲下」、「甲中」的策论范文,其精妙的破题角度、严谨的论证链条、史料的取舍剪裁,如同清晰的模板。
他在汲取其精髓后,已经融入自己的理解,构建出了更胜一筹的框架。
再睁眼时,他已胸有成竹。
随后,陆北顾提笔蘸墨,饱含浓墨的笔尖悬于纸面,略一沉吟,随即落下。
「守成之世易为功,开创之君难为法。武帝承文景富庶之基,奋太祖高皇帝之余烈,北逐匈奴,拓土千里,其功烈之盛,汉得天下以来未之有也!然穷兵黩武,海内虚耗,户口减半,盗贼蜂起,轮台一诏,痛悔前非。故曰:其得也赫赫,其失也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