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那份卷子小心翼翼地递给负责史论复判的判官:「看看这篇《夜郎通货论》!」
同僚见他神色,不敢怠慢,接过卷子凝神看去。
起初只是带着审视,但不过看了开头几句,脸色便凝重起来。
「夜郎据牂牁之险,拥丹砂之利铜冶尽输中原,铁镪独留荒徼.宁渡泸水瘴,莫沾夜郎钱.此非黔首之惰,乃钱法之弊也!」
同僚忍不住低声念诵出几句,声音里充满了惊叹:「这幺难的史论题目,都能答成这样?!」
负责终判的判卷官也凑了过来,认真看过之后,也跟着感叹:「引《华阳国志》丹砂、漆器之记,佐证夜郎通货之实,更以汉使巡边、佩刀斩钱这杜撰的场景为点睛之笔,直指『钱法之弊』!以夜郎铁钱之弊,暗喻我蜀中钱荒之困,真是好文章啊!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答?」
这次州试,论题目难度,公认最难的就是史论《夜郎通货论》。
这种题目,就算是很多州学老师来答,也得是踌躇再三方敢下笔,至于写完了心里有没有底,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其实他们这些判卷官,对于州试出难度这幺高的史论题目,也是心里犯嘀咕的。
只不过他们只是负责判卷的,跟出题的不是一拨人。
但是如今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答得这幺完美!
毕竟,这种筛选性题目存在的意义,就是用来难为人的,而想要从这种题目上拿高分,非得是真正学识、文采都顶尖的学生不可。
「此等人才,纵观我泸州十几年来数届州试,亦是凤毛麟角!莫非是崔文璟?他已是第四次应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