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平时国子监里马车、骡车都是没什幺人用的,所以这辆骡车,就只有陆北顾出门会用了,一来二去,两人也熟悉了。
「成。」
车夫是市井出身,家里托了好几层关系才给他安排到了国子监当车夫。
这人三十来岁,话不多,但性格也不算老实,反而有些游手好闲,不过从未耽误过陆北顾的事情就是了。
见车夫拴好骡子,陆北顾向小甜水巷里走去。
通常来讲,他都得在赵抃家里待一个时辰左右。
至于这段时间里,车夫愿意去周围的饮子铺或茶馆喝东西,还是抓紧时间找个半掩门舒服一下,就不关陆北顾的事情了。
顺着小甜水巷幽深的青石板路,陆北顾踏入了那间庭院。
院角那株老梅的虬枝在微寒的风中轻颤,平添了几分萧瑟。
推开书房的房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里面正烧着火盆。
赵抃正坐在书案后,并未如往常般伏案疾书,而是微微仰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棂上,神情间带着疲惫。
「学生拜见恩师。」
陆北顾恭敬行礼,敏锐地察觉到今日的气氛与往日不同。
案头堆放的文书也似乎比往常更多,甚至显得有些凌乱。
「坐吧。」赵抃收回目光,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天寒了,喝杯热茶暖暖。」
陆北顾依言坐下,接过旁边老仆递来的热茶,小心地捧着,目光落在赵抃略显憔悴的脸上。
「恩师似乎.气色不佳?可是御史台事务繁巨?」
赵抃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
「朝中人事,又有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