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你跟王安石讲「关系」,也挺费劲儿的。
而曾巩此时脸上的笑意早已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作为引荐者和好友,他深知王安石胸中抱负,但此刻如此直抒胸臆,锋芒毕露,仍让他心头一震,下意识地替王安石捏了把汗。
开封府,这潭水太深了。
程颢面色沉静依旧,而身侧年轻的程颐则几乎难以掩饰能的反感,他薄唇紧抿,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反驳什幺,却被兄长一个眼神制止。
至于张载,正在窗户边仰望星空呢。
陆北顾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是只有两个字。
——来了!
历史课本上那个力排众议、锐意改革的王安石,那个「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拗相公,此刻就活生生地坐在眼前,掷地有声地宣告了他的宣言!
众人看着他不说话,王安石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这凝固的气氛,或者说,他察觉了,但毫不在意。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烹制得恰到好处的驼峰炙,坦然自若地送入口中,咀嚼着,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宣言,不过是谈论天气一般寻常。
他的动作甚至带着一种不拘小节的味道,与他话语中那股破釜沉舟的锐气形成奇特的对比。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几乎要压垮暖阁时,一声轻笑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