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的老艄公赤脚站着,呵斥着年轻水手:「慌什幺!还能碰着你脑袋不成?「
话音未落,河面「咚」地一声巨响,原是粮袋落水,惊得桥洞下的白鹅扑腾着翅膀嘎嘎乱叫。
虹桥上下,众生百态。
《清明上河图》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等到了目的地附近,因为这里的建筑物太过密集,街边又摆了太多的摊位,以至于骡车根本无法前行,两人只能让车夫找地方先停好车待着,他们步行前去寻找沈括。
「让一让嘞!」
刚下车的张载拽着陆北顾避让运炭车队。
一排又一排的独轮车吱呀呀碾过,木炭渣在霜地上留下乌黑的辙印。
车轴转动声里,陆北顾瞥见桥墩阴影处蜷着个乞儿,正猫着腰快跑出来,捡了些掉落的小块木炭塞进怀里,马上就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各种味道也毫不客气地冲着他的鼻孔就钻了进来,随便一闻,就能闻到空气里混杂着的河水腥气、鱼肆咸腥、炭火烟味,还有飘来的羊汤味。
「就在前面。」哪怕就在身前,张载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还是显得有些模糊。
陆北顾紧跟着,目光扫过两旁逼仄的铺面.卖陶器的、代写书信的、烙胡饼的,还有一家传来划拳声的简陋脚店。
张载又走了几十步,在一个不起眼的巷口停下。
巷子更窄,两侧是低矮的砖土院墙。
「就是这了。」
走到头,张载指着巷子深处一扇不起眼的黑漆木门,门扉紧闭,与巷口的喧嚣形成对比。
张载上前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