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朝刚正,闻者皆畏。」
陆北顾心中默念着关于包拯的评语,此刻亲眼所见,才真切感受到那份「威」与「敬」从何而来。
「包府尊此举,确如雷霆。」
陆北顾感慨道:「旧制盘根错节,『牌司』更是胥吏上下其手的关窍所在,如此一刀斩断,非大魄力、大担当不能为。」
「正是!」曾巩深以为然。「介甫兄常说,欲革弊政,必先破其壁垒,开其门径!包府尊此举,便是开了开封吏治革新的第一道门径.走吧,府尊与介甫兄正在堂内等候,莫让他们久等。」
曾巩显然是熟门熟路,与门吏出示了王安石给他写的两张公凭,便引着陆北顾径直穿过仪门,绕过戒石亭。
开封府衙的戒石与成都府衙的一模一样,从形状到文字,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一名身着青色公服的小官已在这里等候,见曾巩二人到来,连忙行礼:「曾先生,陆郎君,王提点正在二堂内等候,请随我来。」
瞥了一眼,陆北顾随小官绕过大堂进入二堂。
二堂是知府日常处理公务、接见僚属的地方,比正堂少了几分升堂问案的肃杀,多了几分案牍办公的氛围。
踏入二堂,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堂内陈设简洁而庄重,左手边的公案后,王安石端坐着,手里看着文书。
见陆北顾和曾巩进来,王安石放下文书,向他俩示意:「稍等片刻,包府尊正在断案。」
两人坐着等了大约两炷香的时间,包拯才赶回来,案子肯定没都断完,只是暂时歇息。
上次见包拯,陆北顾是隔着河,距离太远,所以看得也不真切。
如今一见,包拯的面色并不黑,眉心中间也没有月牙,只是一个年近六旬的高瘦老人。
王安石介绍道:「府尊,这位便是泸州举子陆北顾。」
陆北顾连忙上前,依礼深深一揖:「学生陆北顾,拜见府尊。」
「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