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刘备看了看阳球。
阳球也在思索,他大概也想到了。
那张凶狠如狼的脸,此时却有些颓唐。
「方正公,把鸩酒拿来吧。」
段颎在牢里轻轻说道:「我识人不明,以致害死数万将士……那都是我昔日袍泽啊,我确实该死。」
「……段公……」
阳球手开始发抖了,声音也开始发抖。
刘备也深深的叹了口气,一个是念着家族想着自尽,另一个是念着家族不得不背黑锅……
「吾一人饮鸩……总比举族尽灭要好。」
段颎的情绪已经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酒来。」
阳球躬身到地,却不知道该说什幺。
他大概也在忧虑他自己的将来。
「段公!你若死了,才会真的举族尽灭……阳司隶若鸩杀你,便将不容于天下,也是必死的下场。」
刘备突然出声,走到牢门前:「段公既然要免家族遭祸,那就应该失踪啊……」
「此言何意?」
段颎转过头来,看了看狱卒打扮的刘备,又看向了阳球:「难道阳方正敢放我出诏狱?」
「他当然不敢……但我敢啊!阳司隶,若是段公要放火烧了诏狱,你要拦吗?」
刘备转头看向阳球:「若段公自尽,阳司隶你也一定会死。只有放火烧了这诏狱,将这牢里的一切全都化为灰烬,阳司隶你才能保住性命!留得有用之身,才能继续为国锄奸啊!」
阳球没有说话,而是缓缓闭上了眼。
刘备径直去牢头位置拿了钥匙扔进牢门:「段公,你自己点火吧……段公领兵多年,肯定明白,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如果你的死活无人知晓,那便没人敢凌虐你的家族。」
「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