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果然在门口。
「拟诏——今年于常税以外,按田亩抽田税,每亩十钱,用修宫室——
刘宏有些犹豫的吩咐着。
「唯——.可是—·陛下,去年九州兵祸,庶民尚未生息,此诏恐引发动乱啊—...
张让应了,但仍低声提醒了刘宏。
「我知道。可如今天下田亩,难道是庶民拥有吗?诏发明文,让各州郡清查田亩文书,按文书收钱———唯无田者可不交。」
刘宏把玩着手里四寸(9厘米)见方的传国玉玺,看着上面『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字样:「若是有田之人不交,无论何人,皆贬为庶民———若郡县官员无法按田亩文书把钱收上来,同样罢官去职贬为庶民。」
眼下,也只有这印鉴所代表的汉皇正统能起到些许作用了。
刘宏知道,此诏一出,天下士人必全都高呼『苛税害民」—
是啊,苛税,害『民」。
可不施苛税的时候,难道就无人作乱了吗?
幽州,渔阳。
张纯已经再度成了官,虽说『鲜卑校尉』这个职务是虚的,朝廷根本就没有这个官职,但至少算是表明了态度一一朝廷仍在厚待张纯。
毕竟现在张纯是不敢去阳述职的。
同时,张举也得了征辟,朝廷征其为金城太守。
但张举当然也不会应召,金城这会儿还在北宫伯玉手里呢「朝廷竟让那刘备都督乌桓军事,又以金城太守试探族兄,想来已是对我等生疑族兄,不如——」
张纯看着张举,有些犹豫的问着。
「还不到时候如今兵马虽足,但钱粮却供应不上。正如邹靖所言,朝廷不过半年便平定了百万黄币,鲜卑乌桓此时皆惧怕朝廷兵威,还需再等良机。」
张举摇头,思索了一会,说道:「且观那三千乌桓骑—-若那些乌桓愿为大汉征战,那便是大汉气数未尽。但若是他们尽皆逃散——」
张纯明白了,点了点头:「也确实得等到他们不再惧怕朝廷之时——-那眼下便需广积粮草,可边地人少地贫,实是无粮可依。」
「那便施张修的五斗米之术-让弥天门徒出去传道引荐,凡入五斗粮者皆受本门庇护,每入粮五斗,便分与引荐者一斗。」
张举用『法杖」在地上画着:「若是引荐者引来之人再度传道,入粮五斗,
便分为引荐者一斗,传道者一斗若其再有引荐,便分出去三斗使最初传道者得享后来福泽,传满十人便普为侯官,以此推之必可使人人传道,人人献粮!」
「族兄深谋,愚弟敬服!」
张纯深深的垂头施礼,他是真的佩服张举这个聪明绝顶的族兄。
张举现在真就已经绝了顶了,头顶光秃秃的。
渔阳张家大概是有脱发基因,稍微上点岁数就开始秃,张纯此时才四十多岁,已经地中海了,看着像个鲜卑人。
而张举不满五十,已经是全秃了,脑袋像个鸡蛋一样。
这套传道引荐分粮的方式确实很先进但这并不是五斗米道的操作方式,五斗米道并没有设多级分销逻辑,只是鬼道忽悠而已。
五斗米道的创始人是张修,巴郡人,
与太平道决定起兵时的操作一样,张修也是教病人叩头思过,然后让其喝下符水。
痊愈了就说是信道,如果病没好,那就说是心不诚。
除此之外,张修设了静室让病人在其中思过,并派人担任「奸令祭酒」,由祭酒让病人学习《道德真经》。
祭酒之下任命「鬼吏」,负责为病人请神祷告,具体做法是写下病人姓名,
说明病人服罪之意,分为三份,一份通天放山上,一份通地埋地下,一份沉入水中,称为「三官手书」。
如果病人痊愈,便要以五斗米答谢,
若是不交米,则病人大多会突然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