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抢先出列,躬身而对。
「殿下!尚书云:『人求多闻,时惟建事』,今日殿下不耻下问,臣等喜不自胜,焉有敝帚自珍,让殿下『自己琢磨』的道理。」
「惜哉内廷不涉边事,臣等又受廷议纷扰,无暇与殿下解惑。」
「如此,臣大胆恳启,殿下每常朝后,召对辅臣,答疑解惑,以知悉政事。」
声发如钟,目光灼灼。
张居正一番奏对完,屏风之后却一时无声。
除了杨博,晋党数人都纷纷投来感激的目光外,而余者都冷眼旁观。
高拱更是眼神都未投过来。
他知道,自己这位金石之交,向来对新君的辅导之事极为上心。
想来,不过是又一次地揽过为新君讲解政事的权责罢了,他对此并不放在心上。
革新变法,他有他的路子要走。
过了好一会,屏风内才传出声音。
「张阁老所言甚合本宫心意,那早朝之后,三位辅臣稍留片刻?」
高拱眼皮微微擡了一下,回道:「臣身为首辅,机务繁重,并无多余闲暇。」
张居正接过话茬:「殿下,元辅说的是。国朝新丧,万事系内阁,不宜过度策用。」
屏风后面又传出声音。
「既然如此,那便张阁老散朝后稍留,为我解惑吧。」
张居正又躬身以对:「殿下,今日臣等散朝后还需往思善门,为先帝吊唁。」
「可否等明日微臣廷议之后,待到殿下日讲完毕,再召对微臣。」
朱翊钧点头:「可!」
高仪在一旁默默松了口气,还好没将他推出去应付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