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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点了点头,也不再与众人掰扯,与朱希忠越过主人家,径直向宗堂而去。

只留下一行背影,以及邬景和一句话:「让王府属官、荆宗三子朱常泴,以及各旁宗尽来宗堂。」

俨然一副当家做主的模样。

几位郡王面色阴沉,德安王一脚踢在了路边的植景上,七窍生烟。

富顺王世子朱载垬神色虽然也不太好,但仍是吩咐下人按邬景和的话去办。

而后缓步跟去宗堂,竭力思忖着钦差的路数。

……

钦差端坐堂上。

一干宗室受召,只好舍了藩主的丧礼,前来宗堂拜见。

几位郡王自不必多说,荆府三子朱常泴也匆匆前来,束手等候在旁。

等各王府以及王府属官尽数到齐后,堂内便开始了议事。

到得晚些的旁系宗室,刚一踏入宗堂,就是一盆冷水迎头浇上。

「泰宁王非世子之身,受帝恩而得掌荆藩,不思报效万一,竟涉谋逆之乱!」

「虽罪莫大矣,仍可念皇室宗亲宽宥一二。」

「熟料,此辈安敢以自焚胁迫君上,留绝信而贬损圣尊,对抗钦差察问,妄图身死罪消。」

「岂不闻,身虽死,犹可追罪!」

朱希忠一番话说完,宗堂内立刻响起嗡嗡声。

神色惶然,群议汹汹。

还搞不清状况的朱常泴怔愣擡头。

怎幺回事?

难道还要诛连荆府?叫他来是为这事啊?他还以为要捡漏亲王位了,结果现在告诉他要追罪荆府!?

不是,他才十二岁啊!

朱载垬更是忙不迭道:「天使,那菲薄朝廷之信,必然是朱常泠伪造的!还请天使明鉴!」

德安王怒拍桌案:「朱希忠!给脸不要脸!」

樊山王难以置信,愕然道:「成国公,泰宁王堂堂郡王,荆藩嗣主,即便是钦差,也无权为他定罪!」

「郡王,非皇帝不能加罪!」

什幺钦差,什幺便宜行事,说得像那幺回事,谁敢当真?

真拿便宜行事当回事,反而少不了一个僭越之罪!

这样肆行无忌,堂而皇之地逾越之举,真不怕被清算吗?

他怎幺敢的!

朱希忠无视了乱七八糟的声音,只迎上樊山王的目光。

他露出了今日进府后第一个笑容,意味深长道:「便宜行事,乃是陛下金口玉言,诏书赫赫昭彰。」

「本官在湖广,就没有无权之事。」

樊山王彻底失声,喃喃道:「倒行逆施!倒行逆施!陛下容不得你,内阁更容不得你!」

朱希忠收敛笑容,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巾,似梅花点缀,妖艳动人。

他将手巾展于身前,淡淡道:「樊山王这话,倒与本官两位随行湖广的同僚相似。」

「他二人与巡抚梁梦龙,合湖广官吏,已然上奏弹劾本官僭越之举。」

「樊山王若是有意,不妨也添份奏疏,送去京城。」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森然:「就看这奏诏一来一回,樊山王能否活的过本官了。」

说罢,他猛然咳嗽了两声。

亲身展示了那张手巾,是如何被染红的:「咳……我再问一遍,汝等知罪否?」

满堂寂然,再无声响。

朱载垬回忆着方才朱希忠的话,细嚼慢咽。

僭越之举……僭越之举……

难怪朱希忠行事如此嚣张跋扈!

这是要替皇帝担恶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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