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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趁着如今还有余力,铺垫准备一番才是老成之举一一地方府县的势态怎样?百姓的处境如何?大户有哪些?涉及到哪里朝官、社党?怎幺做才最切合当地的风土人情?这些都是需要时间来了解的。

再加上,地方土官自成一派,水泼不进;中枢流官又以堪磨资历为主,

多是打着两头不得罪的心思。

若是不提前下地方梳理派系,收揽权力,那届时即便硬要度田,也必然会隐患重重,说不得还要被地方做帐面功夫糊弄了事。

当然,道理是这个道理,却也不能突兀地一股脑将地方巡抚全换了去,

否则就要中外骇然了。

甚至于,连中枢的心腹外放,都要有合理的理由,才能行云流水。

所以,这才有了梁梦龙趁着彼时的大案,调至湖广,海瑞借着年关时候四川江油县知县常春乔所揭发的一案,巡抚四川这些遮掩。

而山东的局势比这两省更复杂些,殷士儋在盐政上会帮着皇帝做事,在度田这种触及到自己身家的时候,未必不会搞小动作。

既然皇帝要给殷士儋面子,那张居正只好查漏补缺一一趁着士林对翰林院的非议,将有这个资历压制殷士儋的王希烈,顺势外放去山东了。

王希烈静静听完张居正一番解释。

片刻后,才问起缓缓开口:「几年后度田?」

张居正沉默片刻,才模棱两可道:「等京营再操练操练,快了。」

他没有明说什幺时候。

王希烈嗯了一声,也心照不宣地不再追问。

两人又静坐了稍许。

天已经完全黑透。

张居正缓缓站起身来,朝王希烈拱手一礼。

王希烈安坐不动,坦然受之。

等张居正转身离去后,他才仰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皇帝婚礼大典,虽然是排在三月,但从皇帝选定皇后的那一刻开始,之后的每一日,都在皇帝婚礼的礼仪之内。

十二月以来。

针工局忙碌着给帝后量身织造大典当日的衣冠。

顺天府连夜选出临时府邸,用以暂留京城的皇后家人。

礼部日以继夜教授着皇后父母大典当日的礼仪。

司礼监来着奔走,布置干清宫以及后家府邸。

尚膳监早早开始挑选起合适的酒金爵果,

训练仪仗的金吾卫、锦衣卫。

撰写册文的翰林院。

总揽大典的礼部。

被邀作长者的勋贵。

再加上时间贯穿正旦、元宵,整个北京城可谓如火如茶。

皇帝作为主角,自然也免不得被两宫、内廷、外朝到处支使。

试衣服、排练、讲解礼仪、教授同房等等事,直接让皇帝从早忙到晚。

也正因如此,今年皇帝跟内阁、六部的年终议会,也一度推迟到了二月。

「张卿,你与大理寺梳理刑狱不仅是你的大功,更是你的大德,朕与朝臣、百姓,都有目共睹。」或许是赶时间,朱翊钧语速稍快,回应着刑部这一年的功果,「但朕去年让你探究法司理论之因果,并不是在责备国朝法度不全,让你胡乱订立律令的,这是乱政!」

朱翊钧语气很重,他是想让刑部搞法理,结果这厮竟然去搞运动式立法。

他有心解释一下什幺叫法理、法益,什幺叫法的渊源。

但转念一想,土壤不成熟也就罢了,他自己本身也不太懂。

只好留下一番「将律令结合近来盛行的认识论、实践论等学说,探究法之根本」之类的话语,而后便摆了摆手,让张翰跟刑部自己去悟。

张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如蒙大赦地坐了回去。

另外五部已经发过言的堂官,看着唯一挨了训的张翰,不由投去同情的眼神。

朱翊钧训完张翰之后,又环顾众人:「还有一事,朕稍后还要去演练朝见礼,便长话短说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吏部尚书陆树声致仕的奏疏,朕已经准了,如今天官缺位,诸卿可有人荐来?」

众人都朝申时行看去。

这是吏部的本职,理应吏部荐人,但或许是为了避嫌,有望此位的申时行,此刻正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与他无关一般。

众人又朝内阁看去。

吏部不说话,也只有内阁有这个资格了。

奈何内阁的四位辅臣,也默不声。

好一会过去,都无人应声。

这时候皇帝有了动静。

只见皇帝大手一挥,独断道:「那便元辅代掌吏部罢!有合宜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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