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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居永寿宫的皇后,以及仁寿宫的李贵妃,皇帝不得不移驾亲临。

张宏上前一步:「万岁爷好记性,是该贵妃娘娘了。」

皇帝现在有封号的后宫,拢共也就六人,侍寝还得去掉吴贵人。

如此自然用不着抽签,除了来月事,其余时候都是轮岗。

朱翊钧沉吟片刻,摇头更正道:「这几日都唤韩宜妃侍寝。」

张宏有些不明所以。

封号后妃中,皇后与贵妃最得宠,吴、王两位贵人侍寝最繁,反倒是韩宜妃、张顺妃不上不下,最没存在感。

万岁爷怎幺突然迷上韩妃了?

虽说打破轮岗的规矩有点突兀,但张宏从来不会在这种事上多嘴:「奴婢稍后便去知会韩娘娘。」

朱翊钧点了点头:「不必准备肠衣。」

张宏闻言,转头与李进对视了一眼,两人脸色不约而同浮现喜色!

万岁爷这是想通了啊!

张宏忙不迭点头:「是,是。」

赫然是话都说不清了。

朱翊钧懒得理会这些太监又在脑补什幺,怀孕得讲基本法,一年一胎的高质量结果,

正好堵住外朝谏言选秀的嘴。

顺便,也治一治外朝被武宗皇帝吓出来的病。

文华殿。

今日廷臣来得格外地齐全,少长咸集,贤愚并列,两班绯袍大臣一路蔓延到文华殿门口。

跳出三界外的户部尚书王国光、工部尚书朱衡,今日重归现世。

整日泡在五军都督府的王崇古,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是文臣。

自陈不职,伏乞罢免的大理寺卿王三锡、金都御史徐一忠,被请上了文华殿。

甚至于,连移嫡袭爵后沉寂年久的成国公朱希孝,也东山再起,穿上了纠仪官的衣饰久违的三道净鞭,在文华殿内响起。

张居正与申时行各领左右两班,率先下拜,殿内绯袍,次第而礼。

「问陛下躬安。

在群臣合唱之中,皇帝缓步自侧殿而出,施施然坐到了御座之上:「朕躬安。」

许久未在文华殿坐班,朱翊钧挪了半响,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坐姿。

朱翊钧一面摸索着此前的贴合感,一面看向朱希孝,温声道:「成国公病情彻底痊愈未?」

当初朱希忠杀亲王,固然将事情办漂亮了,却多少有些犯忌讳。

朱翊钧便以惩戒之名,将成国公的爵,移到了朱希孝这一房。

即便如此,朱翊钧还是有些担心这一家子被人忌恨,又夺了朱希孝锦衣卫的差使,让其在家修养。

如今情随事迁,也是到了出来做事的时候了。

朱希孝连忙下拜:「陛下,臣区区贱恙,今岁入夏时分,便悉数痊愈了。」

皇帝没喊出来做事,那就大病难治;皇帝喊出来做事,那就是生龙活虎了。

朱翊钧轻轻笑了笑。

他目光又移向总督仓场侍郎范应期:「范卿,家中可还安好?」

范应期抿了抿嘴,躬身下拜:「臣治家不严,安敢劳陛下关切,家中只舍了些许腌物,并无大碍,日前来信说,正在按察司与报社、以及泼皮文人对质受审。」

朱翊钧满意颌首。

也算是误中副车,将一场民乱按在了萌芽之中。

皇帝自然不能每名大臣都关照到位,叙过闲话,自然要开始议事了。

朱翊钧转头看向张居正:「元辅,日前廷鞠的荷花案,结果如何?」

无数道目光落到大理寺卿王三锡、金都御史徐一忠身上。

两人低着头,一言不发。

今时不同往日,皇帝出面裁决,可没有争辩的余地。

张居正手持板,上前一步:「陛下,综览法司卷宗,此案为时任刑部侍郎翁大立、

五城兵马司把总张国维,所炮制的冤案。」

「时任刑曹王三锡、徐一忠,迎奉上官,不辨是非,独刑曹潘志伊分明案情,拒不签印。」

朱翊钧静静听着。

他自然早就知道结果,眼下不过是走过场罢了。

等到张居正把话说完,朱翊钧才哦了一声:「朕还说王廷尉为何屡屡想将此案办做铁案,原来如此。」

大理寺卿王三锡垂着头,对皇帝的质问,丝毫没有反应。

都御史徐一忠已然下拜告饶:「臣有罪!臣乞罢免!」

朱翊钧见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徐卿彼时为了升迁迎奉翁大立,如今又求着朕罢免,何苦来哉?」

他只是有所感慨罢了,倒也不是真要问一句为什幺。

见徐一忠叩首不已,涕泗横流,朱翊钧只得摆了摆手:「罢了,你自去吧。」

靴子落地,煎熬了数日的徐一忠险些瘫软在文华殿上。

一旁的蒋克谦颇有眼力见,示意金吾卫带其离殿。

处置了徐一忠,朱翊钧干脆一气呵成:「南京刑部尚书翁大立,五城兵马司把总张国维,炮制冤案,论死。」

「大理寺卿王三锡,助纣为虐,又对抗审查,欺君罔上,罪加一等,贬为庶人,夺去出身以来文字,永不叙用。」

话音刚落。

方才还是显赫廷臣的王三锡,眨眼便被两名金吾卫架在当中,三下五除二,直接扒去了一身禽兽衣冠。

王三锡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死死咬着牙关,被架出了文华殿。

「啧,果真没丢份。」

朱翊钧看在眼里,忍不住调侃一句一一他还以为王三锡会惊慌失措,叫着,我是来文华殿开会的,你们要干什幺如此云云,不曾想,还真有几分气度。

当然,也就止于调侃了,总不能因为其梗着脖子不服罪,就继续降罪吧。

群臣对该案的处置早有心理准备,对于这个结果,几乎所有廷臣都是目不斜视。

或许是服于皇帝的威势,文华殿内格外沉寂。

但事情到这里显然还不算完,案子不过是切入而已,削一削山头才是正经道理。

「潘卿,许卿,此案你们有何说法?」

压力来到了刑部头上,潘晟与许国对视了一眼,后者迫不及待地越众而出。

只见许国伏地请罪:「陛下,刑部将冤案视为家丑,抗拒翻案,一再遮掩,罪莫大焉!」

朱翊钧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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