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免费,三岁以下的小孩最贵,其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人神共弃,负责搜集这方面情报的缇骑,看着搜集到的情报,只能说,人居然可以坏到这般地步。
这幺一比较,兖州孔府,甚至都称得上仁善了,毕竟兖州孔府,真的不敢纵容如此的恶行。
这件事的发酵,是大光明教在尼德兰地区的传播,逐渐揭露了出来,而后经过了十数年的调查,数百名贵族,出现在前往安特卫普狩猎名册之上,包括面前这位特使菲德尔的家族,他的父亲,也在名单之中。
安特卫普狩猎名册公布之后,费利佩没有做出任何的应对措施,将傲慢展现的淋漓尽致,缇骑们分析,可能,费利佩压根不知道有这幺一份名册。
缇骑们觉得这些蛮夷,与其想办法对付大明,不如先把自己家门里的事情,梳理清楚,再来讨论大明比较妥当。
那些个封建领主、贵族们,早该杀一杀了。
骆秉良收到了缇骑的禀报后,写成了奏疏,呈送到了御前。
朱翊钧认真看完了奏疏,又有点后悔放走黎牙实了,这新来的特使,确实远不如黎牙实,黎牙实能提供友邦惊诧的纠错力量,这两个特使根本做不到。
至于这两个特使讨论的问题,朱翊钧认为抢不如种,最值得关注,确实,万一抢不到了,怎幺活下去呢?那就只能饿死了。
朱翊钧放下了对这两个特使的关注,拿起了奏疏,这本奏疏是高启愚写的。
「礼部尚书确实还是要懂礼法。」朱翊钧看着面前的奏疏,确信高启愚是个很合适的人选。
万士和、沈鲤这两位礼部尚书,朱翊钧用的真的很顺手,他们从来没有把礼法变成不便之物,反而一直在积极配合着万历维新发生改变。
高启愚用起来,更顺手了。
高启愚在奏疏里,谈到了一个金钱对律法的异化的问题,引起了朱翊钧的重视。
法治不行,自上犯之,高启愚认为这句话,对也不对。
朝廷里有一些官员,在利用手里的权力,纵容不法,刻意的制造司法不公,来谋求利益,但这些官员能够做到,也需要打手。
恶虎需要为虎作伥的伥鬼,才能为祸一方。
高启愚以吕宋教案为蓝本,详细论述了这个问题,根据吕宋地方上奏朝廷的窝案公文,其发生的经过:地方书吏主官,但凭教民一诉,或教士一言,即签传票,纵役勒索,至案后,又不分曲直,往往抑制良民,希图易结。
良善之民被欺压如此,那就只能反抗了。
高启愚没有和贱儒一样批评王谦杀戮过重,而是分析了总督府派遣到铜章镇的地方书吏主官,为何要这幺做。
高启愚认为,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刻意制造司法不公。
如果司法真的能做到公平正义,那就没有人会为司法付费了,那司法口,上上下下这幺多人,还怎幺发财?
吕宋教案之中,书吏主官们这幺做,希图易结,图省事儿是原因,谋求厚利,则是另外一个原因,而且这些书吏主官们,确实有打手,那就是铜章镇本身存在的教派,就是这些书吏主官们的打手。
朝廷应该警惕金钱对司法的异化,因为这种异化本身是以掏空律法根基、撕裂社会共识、败坏公序良俗为代价,谋求厚利。
而防止金钱对司法的异化最重要的手段和工具,第一是要严肃治吏,同时,也要剪其羽翼。
在大明腹地,也存在这样的打手,以诉棍为主、亡命之徒为辅的这帮人,就是打手。
而且大明腹地的情况,比吕宋更加复杂,因为还有一群喉舌,在美化、在辩经,通过各种诡辩,让不法变得合理,配合着不法的肆意泛滥。
官员、打手、喉舌,三方同流合污到一起去,颠倒是非黑白,指鹿为马,不得不防。
这件事的危害极大,就和指鹿为马一样,大秦因法纪严明而强,因法向不法低头而亡。
「这里面不仅有金钱对人的异化,还有权力对人的异化。」朱翊钧开始朱批高启愚的奏疏,他要深入的跟高启愚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这些官员们,滥用手中的职权,践踏法律威严,敢这幺做的原因,就是这些官员从始至终都认为,他们拿到了权力,权力就是自己的,自己想怎幺样就怎幺样!
司法的败坏,是金钱异化和权力异化的共同结果,这些官员在双重异化之下,变成了权力的奴隶,而后利用这种权力,肆意的谋求暴利。
严肃治吏、剪其羽翼之外,还要加大反腐司反腐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