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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中的奖励,确实十分模糊的。

申时行补足了上上、上中奖励,而且他补的方式非常古怪,连续三年上上考成、五年上中,就可以入京面圣,获得廊庙陈民念,丹墀问政典的资格,这个资格是额外专设。

「朕不明白,面圣,算是激励吗?」朱翊钧看着申时行的补足,疑惑的说道:「是不是给点真金白银,更加妥当一点?就是不给真金白银,给点升转机会,不是更加实在些?」

「陛下,能面圣,这些其实都有了。」申时行提醒了陛下,只要能面圣,这些都有的。

每年腊月二十五日,皇极门问政,皇帝都会进行恩赏,而且一旦通过上上考效面圣,那等于获得了平步青云的资格,有资格成为天上人了。

在大明,简在帝心这四个,比什幺都重要。

「你这幺一说,好像的确如此。」朱翊钧同意了申时行的主意,大明官场,能连续三年上上评的,也就十几个人,真的很少很少,这都是循吏中的循吏了。

「还有吏举法的激励,连续三年考评上上,进天院进修,这个激励够吗?」朱翊钧说起了申时行的另外一条建议。

张居正的考成法,反复被人提及,可他的吏举法,却鲜有讨论,而两个办法,是张居正变法的核心。

「拿上上考评,做天子门生,京师大学堂,是皇家理工学堂,这是和其他大学堂不同的地方,进了天院,就是天子门生了。」申时行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他为何这幺做。

陛下觉得给的不够,申时行想说,这个激励,足够了。

陛下是天子,对自己的威望、对自己的英明,始终是当局者迷,觉得简在帝心」、天子门生」这也能算是奖励?可这就是实打实的奖励,比真金白银靠谱的多。

申时行想了想,结合实际讲道:「反腐司有两把尖刀,徐成楚和范远山,而去年,范远山是上上评,徐成楚只有上中评,这是徐成楚失去了骨鲠之气吗?官越大胆子越小吗?不是这样的。」

「范远山行事风格,会更大胆一些,他是天院毕业的,不是进士出身,他可以不遵守一些繁文缛节。」

「范远山一句臣得天眷沐浴圣恩,方有今日,为天子门生,旁人就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范远山作为了。」

申时行其实不看好反腐司,因为官场,整体而言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下事就坏在了这里,反腐司怎幺反腐?这牵一发动全身,反腐抓贪,容易反到贵人身上去。

范远山根本就不管这个,管你是哪路诸侯的人,抓的就是你这些诸侯!

申时行是结合反腐司的经验,才制定了简在帝心、天子门生这两个特殊的奖励措施,其目的就是投放一点鱼,到这死气沉沉的官场之中。

「陛下也不必担忧,天子门生终究还是少数。」申时行叹了口气,也有点无奈。

大明官场的构成,尤其是地方,主要还是举人,天子门生不会发展到成为倾覆天下的佞臣结党,因为都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没有根基,注定是少数派。

他们能倚仗的唯有圣恩。

申时行更不是说张先生的考成法,强调威罚有错,万历维新开始的时候,就是要整个官场死水一滩,不要有自己的想法,听命行事,现在已经过了那个最危险的时间。

「那就准了。」朱翊钧仔细询问了申时行细节,最终同意了申时行的办法,申时行最拿手的也是吏治。

这个办法,比朱翊钧想的还要管用的多,他觉得自己就是个人而已,能面圣,算什幺恩赏?但对于大明人而言,多少进士一辈子,也就只能在殿试的时候看到皇帝。

突破陈规烂俗,做这些出格的事儿,不是和光同尘,到底为什幺?在申时行对考成法、吏举法进行补足后,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如此明确了起来。

万历二十四年正月十七日开始,朱翊钧开始接见这些三年考成上上的官吏,一共只要接见七人,但有些是外官,需要到六月份才能见到就是。

「范远山,廷议廷推,准备让你做顺天府丞,这个位置不好做,朕打算问问你的意见。」朱翊钧见范远山的时候,面色为难的说起了廷推的结果。

「这个位置是有点遭罪的。」朱翊钧提醒范远山想清楚再说,现在拒绝还来得及。

「臣叩谢陛下圣恩,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臣知道这个位置会开罪很多人,得罪就得罪吧,臣反腐也没少得罪人,连大将军府,臣都咬过。」范远山知道这个位置有多难,他不是很介意,左右不过一死,全君臣之道。

范远山是个赘婿,这年头,赘婿身份,能走到今天,他范远山靠的是自己的天分,更是陛下的圣眷,没有陛下的京师大学堂,他就是个屡试不中的举人罢了。

「大将军府?朕怎幺不知道?」朱翊钧惊讶无比的问道,怪不得,范远山连续三年上上评,戚继光都写了一句,不避权贵。

大明文臣武将,对大将军府一切事都避而不谈,他范远山不但不避,还咬上去了。

「黄公子的事儿。」范远山提起这个,也是一脸的尴尬。

以前他身份不够,他只知道大将军府有个黄公子颇为纨绘,范远山查的就是黄公子。

他越查越兴奋!这个黄公子藏得这幺深,居然连反腐司的缇骑都不敢查、不敢说!

最后还是戚继光把范远山叫到了大将军府,把黄公子的仪仗摆到了范远山面前,直言不讳的告诉他,蓬莱黄公子,就是陛下本人,陛下就是到他这里换个行头出去玩儿。

得知真相的范远山,都快被自己蠢哭了,蓬莱黄氏,天上人皇帝,暗示的这幺明显,他居然没看出来。

「啊,那朕不知道也正常了。」朱翊钧听闻后,也是满脸笑容的说道,说着说着,他有点怅然若失,自从王谦离京后,缺少了玩伴,朱翊钧就再没以黄公子的身份出去玩了。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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