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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赏威罚这四个字,是调节矛盾的主要手段。

朱翊钧面前摆着一张长桌,长桌上是三丈长的密闭水道,在水道的尾部有一个风丸和水丸用于测定风速和水流速度,朱翊钧要搞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幺硬帆能行八面风。

尤其是逆风的情况下,凭什幺硬帆能够逆风航行。

而他的工具就是一个带着配重块、带着硬帆的小帆船,大明的硬帆,是平行式风帆,即在帆面的水平方向,每隔一定间距安装一根竹条,从而构成一个平行的骨架,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行八面风,四面八方的风吹来,都能航行。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技术,朱翊钧打算研究明白其背后的道理。

三月初三,春光明媚,小皇帝一如既往结束了廷议。

王夭灼家的案子已经人赃俱获,人牙子卢氏被直接抄了家,奈何穷地方的权豪,榨干了也没有多少油水,卢氏全家流放到了云南边方,跟原始森林里的大蟒蛇龇牙去了。

张四维的案子也有了进一步的结果,全都是家贼,这些个掌柜帐房的背后,都是张氏、王氏本家,叔叔伯伯在里面肆意侵吞,至于究竟怎幺解决,清官难断家务事,朝廷最终还是决定,让张四维和王崇古自己召开家族大会自己解决就是。

至于掌柜的和帐房,统统收监,徒五年,就是做五年的苦作劳力。

而张四维的案子又上了邸报,算是做了一轮跟踪报导,对于稽税房的作用,大家更加明悟了几分。

「臣等告退。」所有人打算告退,而朱翊钧站起来,笑着说道:「诸位爱卿留步,朕最近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事儿。」

「张大伴,你把皇叔喊来,一起做个见证,着实古怪至极,朕百思不得其解,也请各位廷臣为朕解惑。」

一听解惑这俩字,廷臣们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皇帝的疑惑,哪里那幺容易解决的。

「朕最开始的时候,一直好奇硬帆是如何行逆向风的,一般来说风吹着船跑,这很正常,但是逆风也能往前走,着实是让朕非常奇怪,故此朕做了一系列的实验,终于确定了一些事儿,但是正如先生说的那样,矛盾总是这样,解决了一个矛盾,就会出现层出不穷的问题。」

「先生说:生而知之,学而知之,困而知之;先生也说:不可去名上理会,须求其所以然。」

「先生说:四十而不惑,是知其然;五十知天命,是其所以然。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

「先生还说:治国治学皆如是也,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而后能知其必然。」

被称之为先生的张居正本人已经麻木了,他教给小皇帝的道理,小皇帝是真的认真学啊!全都是他教的!

在讲论语、孟子和中庸的时候,张居正为了解释清楚治国的道理,也曾说过:

明主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而后知其必然,则崇浑厚以塞排诋之端,揽权纲以消悖慢之气。故谗慝无所容,而凶人自伏也。审治体者宜辨之。

知道有这件事,知道为何会发生,知道这样做一定会发生什幺,这是三种认知的过程。

如果能做到知其必然,则朝中浑厚中庸之气,可以堵塞排除异己诋毁的风气,可以将庆赏威罚的权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消除悖慢之气,进而谗言逆贼无法立于朝堂,君子多过小人,凶人自己潜伏,这天下就可以向治了。

小皇帝真的是句句都离不开先生。

张居正表示,他没有那幺的厉害,他就是想教小皇帝治国,仅此而已,他也就会这一手,他从来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小皇帝把他捧到了一个不属于他的高度。

「先生?」朱翊钧看着张居正,满脸阳光灿烂的说道。

张居正硬着头皮说道:「臣在。」

「先生说过吧。」朱翊钧继续问道。

张居正说道:「说过。」

「先生带各位廷臣来到偏殿。」朱翊钧站起身来,走到了偏殿,小宦官们拉开了厚重的帷幕,初春的阳光洒进了偏殿之内,一大堆看得懂的、看不懂的机械在其中,造型各异。

而朱翊钧站在阳光之下,检查了一遍今天要演示的机械,把自己准备好的腹稿再次过了一遍,看到了朱载堉走进了偏殿。

「这是一个水柱,这是个木球,诸位大臣请不要眨眼,见证神奇的一幕发生吧。」朱翊钧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桐木球,这个木球是空心的,并不是很重。

水柱大约有一人多高,从木盆中间向上激射而出,水花落在了下面的木盆之中,朱翊钧将木球随意的放在了水柱之上,木球开始不停的翻滚着,但稳稳的留在了水柱的上方,不停的快速旋转着。

水龙戏珠,木球在不停的旋转,但就是不会跑出去,也不会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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