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劝朕走扬州,便是扬州为运河起点,本就是东南财赋输送集合的节点,是要以此为根本,缓缓图之的意思?」
「是。」
「可朕要南行,中原如何才能守?」
「东京以宗留守为任,泰山沂水一带再遣一大将……」
「若金军主力猝然来袭,他们能守住吗?」赵玖微微挑眉,面对着切实的困难,他再无昨晚的小人得意。
「……」
「朕知道了。」赵玖微微调整心态,勉强做到了面色如常。「那若金军弃二者不顾,直接从南京走亳州,一路南下追击行在又如何?」
「倚淮而守,以待四方援兵,并以东京、山东两路夹其后。」
「若淮河不能守,山东、东京不能倚仗,又如何?」
「弃扬州,走江南,守长江。」
「若长江也不能守呢?」
吕好问再度默然不语。
「朕懂了。」赵玖微微叹气。「有件事须说与吕学士听,朕之前落井,身体虽无碍,但其实病厄之中多少忘了一些人事,以至于行在中人心动荡……所以吕卿就不要去宣州了,复你尚书右丞的职务,留在行在这里以备咨询,也是要借你的资历安抚人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