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既然有一个猛安被俘,便顾不得许多了。」完颜塞里继续言道。「想来再不做处置,你们也不能再服气,便是你们服气……不说别的,只讲大挞不野这个猛安里面的军官又该如何安抚?所以我已决心出兵,吃掉这股宋军,只是出兵之前,咱们须有计较。」
「若只是那几百骑兵,无论如何都能吃下,如何还须计较?」有人当即应声,俨然还是对昨日、今日军令有些不忿。「其实,早许俺们出兵,便是大挞不野一个猛安也足以了结此事,何至于此?」
「不会只有区区几百骑的。」完颜塞里连连摇头。「如我所料不差,水泊畔必然还有伏兵!你们之前不记得了吗?说是宋国一个太尉,唤做杨惟忠的,如今已经到了西面广济军,正在聚兵,你们想要去突袭,还被我否了,此番这人来的奇怪,十之八九跟杨惟忠有些关系。」
「便是有伏兵又如何?」又有人不满应道。「说到底,五千大军齐出,到底怕谁?那杨惟忠便是聚了一群乌合之众,可能受我们奋力一冲?」
「便是能受又如何?」不等完颜塞里搭话,旁边又有人不忿言道。「一冲不行,咱们两冲,两冲不行,咱们三冲,咱们女真骑兵何时怕过苦战?!」
「我都说了,此番必然出兵!」完颜塞里愤然一掌拍在案上。「但既然出兵,须听我号令……一则,须留几百人手带着那些新降的汉儿看住城池;二则,北面那个水泊方圆百里计,平生未见如此大湖,咱们善于骑战、步战,何曾擅长过水战?四太子这次在淮上,就是水战吃了大亏,明明宋国皇帝就在对岸,却至今不知道如何能渡河……」
「那就不入水便是!」下面军官一面听得有道理,一面还是不耐,便直接应下。「咱们今日在堂上约定,出兵之后,不许下马入水,只在能走马步战的硬地上追逐……如何?」
「我就是此意,不过除此之外,还不许靠近芦苇荡。」完颜塞里复又加了一条。
「若有伏兵,必然在芦苇荡,若芦苇荡不许近,如何能破?便是城外宋军想逃,也必然往芦苇荡逃……不许近芦苇荡,如何能救大挞不野?」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主动打断主将发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