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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嘛,他『圣人』起来肯定比宋仁宗要更『圣人』。

天下大旱,宋仁宗辛苦求雨,路上没找到带水的随从,强忍着不喝,最后果然感动了上天,东京下了一场及时雨,以至于只有京东沂州的老百姓继续遭灾,然后饿得不行,选择了造反杀官抢粮,这是何等圣人?换成自己,肯定背个大水壶,路上还主动分给其他人一点的,说不得就能感动道祖,来个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连京东那边都下几滴雨的!

然后『进取』起来,也肯定比宋神宗更『进取』,宋神宗登基后契丹人来讹诈,问遍了老臣,都说契丹人打不过,就准备割地五百里……换成他赵玖肯定只割五十里啊!而且还能把锅砸到大臣头上。

但如此圣人和进取,内心何堪呢?

唯独话还得再绕回来,时代如此,他一人强行维持一个穿越者心态,拒绝融入时代的价值观中,又未免可笑……真那样的话,反而只能落得个离经叛道,被所有人视为商纣夏桀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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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关键的是,一味牴触与对立,什幺事情都做不成,何况是有意义的事情。

「官家。」

花树之下,亭中满是香气,吕好问见到赵玖许久不言,犹豫了片刻,到底是有些不安起来。「官家确实有心想救助这些河北流民?」

赵玖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却不答反问:「吕相公,朕的父母姐妹兄弟,还有许多亲眷,靖康之变的时候,便都北狩了,你应该知道吧?」

这能不知道吗?吕好问低头不语。

「而自古以来,所谓挟持人质者,当不计人质性命以急攻……这个道理,吕相公也应该明白。」赵玖缓缓而言。「所以,莫要说朕不孝,而是说从道理上,朕本来就该冷淡一些的。所以,当日在亳州明道宫中,朕决心抗金以后,就一直把二圣与北狩诸位亲眷都当成死人了。」

吕好问想起当日落井疑云,沉默片刻,方才感慨相对:「官家确实为难……是臣等操之过急了。」

「这话从何说起?」赵玖面色不变。「朕也没有埋怨你们的意思……你们的想法与做法,也多算是老成谋国的……倒是朕,有时候不免因为年轻而偏狭。」

「臣惭愧。」吕好问到底是起身相对,以作谢罪之态。

「且坐。」赵玖继续感叹道。「刚才吕相公问朕,到底是不是确实有心想救助这些流民,朕当然想救,因为朕自从将北狩亲贵都当成死人后,便隐隐有将这天下万民当做自家亲眷一般的心思,之前被宗忠武当面逼迫发誓,不指天而指民,便是此心了……哪里有见到自家亲人被当成物件典当贩卖而不忧心的?」

「官家仁念。」刚刚坐下的吕好问再度欠身。「倒是臣等,不免又显得有些不识大体了……其实,臣刚才询问官家,便是忽然想到一个折中的法子。」

「且不说此事,朕尚有一个疑问,想今日当面问问吕相公,须知道……吕相公从明道宫起便是御前实际上的首相,咱们君臣风风雨雨的,从八公山到南阳,再到东京,也该坐下来交流一二了。」话到这里,赵玖沉默了片刻,方才轻声呼喊。「吕相公。」

「臣在。」吕好问立在亭中,心中一惊,难得严肃以对。

「当日神宗与文彦博论新法的时候,神宗说『更张法制,于士大夫诚多不悦,然于百姓何所不便?』文彦博对道:『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赵玖轻描淡写,说起了一桩往日公案。「你怎幺看文宽夫的这番话?」

吕好问神色严肃,张口欲言,却又主动停下,明显是在思索。

「事先说好。」赵玖忽然失笑道。「朕知道,神宗皇帝用王舒王来改革未必是真为了百姓,多少有开源揽钱的意思,朕也知道文宽夫这话有点跟神宗皇帝置气的意思,朕更知道,新党那些人做起事来,从士大夫到百姓都『不悦』……但今日,只有咱们君臣在此,朕只想听听你吕相公就事论事,说说你本人对文宽夫这句话的看法,唯此而已。」

吕好问更加严肃,但却不再犹豫了:「回禀陛下,就事论事,臣以为潞公(文彦博封号)此言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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