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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这留守相公府后堂里的人,八成都认可刘子羽的言语和判断,因为西军**干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寻常了……这群王八蛋杀良冒功的事都干过,至于见死不救、争功夺名这种破事更是家常便饭,何况是谎报军功,还只是故意错一两天日期?

真的干过杀良冒功的事,李纲提拔的那个王舜臣,就是引发东南兵变的那个,当年就是因为杀良冒功被连降十级,只是后来女儿嫁的好,这才又呼啦啦变成节度使了。

总之,说句不好听的,也就是现在被金人压的喘不过气来,真到了有一天能过安生日子,赵玖不把西军和之前草寇一般义军一样重新整编干净,那简直就是穿越者之耻。

不过话还得说回来,眼下不是金军正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吗?不是所有的暴行、所有的内斗、所有的沆瀣与愚蠢在金军系统性的屠城、系统性的奴役两河百姓面前都显得那幺可悲可笑吗?

更何况,眼下还没有证据。

故此,虽然心中也信了大半,但理性告诉赵玖,他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一名很可能还在前线杀敌的将军做出恶意揣测,更不允许宇文虚中、张浚、刘子羽这样的文臣给几名武将集体性的传递某种不妥当信号。

「军事严肃,无凭无据不要诽谤同僚。」过了一阵子,赵玖回过神来,难得呵斥了刘子羽一句。「但军事也当从宽……不妨将坊州城得失一并计算在内。」

「臣失言。」刘子羽勉力起身请罪,继而迅速回到了正题上。「其实事到如今,白水既落,那娄室心思便已经明了,他要幺在白水转东南下同州,与河东兵马夹击韩太尉;要幺在白水转西南,从蒲城或者干脆富平一带南下,直指京兆……」

「那又该如何应对?」赵玖语气平静。

「臣以为还是当以不变应万变,继续坚守城池,层层抵抗。」刘子羽的军略方针一如既往。「当然,同州、渭水、长安城是三处大节点,都应该着力用心经营配置,尽量保存兵马。这样的话,不管一时胜败得失,只要能拖到秋雨泥泞,金人便会从后勤到士气,全都支撑不住,关西也自然就保住了。」

宇文虚中直接颔首,刘锡、赵哲也一起点头,倒是张浚与刘锜盯着烛火下的赵官家一时没有言语,显然是这一新一旧两个官家心腹在等官家表态。

「朕且问彦修(刘子羽字)啊,若是河东金国大军短促时间内不能渡河,只说娄室,他能带多少兵南下?」赵玖忽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之所以说莫名其妙,是因为这个问题枢密院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赵玖和诸多大臣、将军也早就问过很多遍了,却不知如何又来问。

「四万!」刘子羽耐住性子重复了一遍。「其中三万猛安谋克制下精锐,一万辅兵……但这个不算完颜活女的一万兵。」

「所以满打满算五万……对不对?」赵玖猛地深呼吸了一下,引来座中许多人的瞩目。「若想把这五万人尽数堵在白河,不让他们进入平原,须多少兵?」

刘子羽怔怔盯住上方的官家,然后起身严肃劝谏:「官家,此时不宜行险,河东十几万金军,虽说其中汉儿军多了些,但毕竟是十几万金军,泰山压顶之下,平陆必然守不住,黄河也必然能渡……自古以来,未尝闻控河东而不能入关中的!」

「朕只是一问。」赵玖也认真了起来。「若河东金国兵马不能渡河,将这五万金军堵在北面塬地、河口……到底要多少兵?」

「此问毫无道理,臣受命提领枢密院职方司,当为陛下计国家大事,此等虚设之事,恕臣不能答。」刘子羽一躬到底,起来后神情愈发严肃。

「无妨。」赵玖点点头,然后直接点了刘锡的名字:「刘卿,你是三路兵马都统,你来说,要多少?」

「白河那个地方是一侧是丘陵、塬地,一侧是河流、沼泽。」刘锡站起身来,和刘子羽不同,他根本不敢有半点犹豫。「照理说是有些地理优势,但金军着实敢战,若真想野地堵住敌军,便要有野战准备,而一旦野地决战,塬地依然可跑马冲锋,所以臣以为当须三倍之兵,方可一使……」

「就是十五万。」赵玖蹙额相对。

「用不了那幺多。」刘锡赶紧又做补充。「十二三万便可,五万之中,只有四万不足的真虏,那一万多兵马,不是延安府降兵,便是河外三州折家的兵,与臣等兵马战力并无二般。而且再说了,官家这里,不是还有额外后手吗?御前班直与那些御营各处调遣来的精锐,战力哪里是臣等下属能比的?」

赵玖缓缓点头,却又看向张浚:「若汇集这般兵马,后勤足吗?」

「好教官家知道,此时蜀中转运尚未停歇,必然是足的……」张浚赶紧做答。

「官家!」一直没回座位的刘子羽气息不平,再难忍受,直接打断了好友的言语。「军国大事,不要图侥幸,河东金军怎幺可能渡不了河?千万不要存野战之心,此时与彼时鄢陵情形不同!彼时是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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