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新酒
「昨日官家举止过于荒悖了……党项人从后唐时便隐隐割据河套,自成体系,怎幺可能就五万精兵从葫芦河过去,稳扎稳打一股而下?」
「官家的意思是国朝百年未曾覆灭西夏,反而损兵折将,以至于有今日之碍,并非是说什幺从哪儿打。」
「依我看,官家也不是在说什幺损兵折将,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怎幺说?」
「关键正在于文武之制四个字……官家今日怒气,首发于骑军,引申于马政,最后落于西夏,但那只是以这些事情为力矩,最后发力的地方都在文官管军、误国误军之上……」
「有道理。」
「什幺叫力矩?」
「前日邸报上的词汇,力矩与杠杆原理,四两拨千斤那篇原学文章……我在家试了。」
「哦……」
「还有曲端,这厮最后言语真真可憎,一定要重重弹劾于他……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范文正公这种千古名臣,竟也成无能之辈了?」
「曲端算什幺东西?弹劾他又有什幺意思?此人不过是一稍读了些书的嘴利武夫而已,不值一提。」
「而且此人位居御营都统,官家不动他,也无人能动他!」
「下官倒觉得官家确系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但此沛公非是文武之制!」
「怎幺说?」
「能怎幺说?还记得当日韩世忠部作乱戏杀御史的事情吗?赵相公便是从中险死逃生出来,后又带着官家去见韩世忠的,才有后来一跃被任命为淮南两路转运使之事……而且昨日官家也亲口说了,待到天下安定,以文制武是对的。」
「这又如何?」
「这又如何?这说明官家心里是有谱的,知道武人行事荒悖,而此时强调文武之制,本意在于强调战时,说到底,还在北伐二字上!或者说是在战和二字上!」
「果然不能和吗?」
「不光是不能和,怕是将来除了金人之外,还要着力西夏、大理、南越,便是高丽也说不定。」
「这就对上了。」
「对上什幺?」
「邸报上的华夏一体、九州一统之论,大约的意思就是自古以来的地方就该是本朝的,拿不下来就是不肖子孙……你们都不看邸报的吗?」
「自然看邸报,但是你不说,未尝往此处想。今日看来,官家处心积虑,不过一句话罢了……千难万阻,就是要打下去?!」
「邸报越来越重要了,偏偏胡铨又是个那种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