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姜转头,看着走在侧前方的欧阳戎,那一张夕阳下忽明忽暗的侧颜,轻声问:
「大师兄在想什幺?」
「嗯?没想什幺。」
书房密议献策后、发现多了点意外之喜的欧阳戎暂时回过神,忽略耳边的清脆木鱼声。
他回首问:
「这幺喜欢吃酥山?」
「嗯。」谢令姜点头:「里面有葡萄肉哩。」
欧阳戎展颜一笑,「好吃鬼。那下次回来,让韦伯母多做点。」
「大师兄现在倒是不客气了,把这里当家一样。」
他语气轻松自在:
「有什幺好客气的。这一家的性子,你还不知道。除了那位离小娘子,要稍微注意点以外,大郎还有伯父没什幺好客气的。」
谢令姜立马问:「为什幺裹儿妹妹特殊?」
「外表淑柔,内里刚烈,若是敢去惹,容易被她咬块肉下来,甩也甩不掉,这种女子,我一向敬而远之。」
「哦,大师兄高明哩。」
谢令姜听完,不动声色点头,又继续问:
「可是大师兄今日前,对他们一家人的求贤,还是推辞回避的。难道,今日是真被离扶苏感动了?」
欧阳戎转头看了眼谢令姜,没回答,轻声说:
「以前有个朋友,和我讲过一个有意思的道理,或者说小套路。」
「什幺道理,额,什幺套路?」
「当你拒绝帮别人的时候,拒绝的过程,一定要表达的十分惋惜。
「而当你同意帮人的时候,同意的过程,一定要表现的十分犹豫。」
谢令姜一愣,不禁多看了两眼大师兄,问说:
「那大师兄从是什幺时候起,就已经默认同意的?」
顿了顿,她俏脸上露出些许神色回忆,嘀咕:「前不久病愈下山的时候?」
欧阳戎想了想:「差不多吧。」
「是吗。」
谢令姜轻轻咬唇。
「离伯父他们,这些日子患得患失、忧虑难眠的,连阿父也以为大师兄是不愿……大师兄有点坏呢。」
「这不叫坏,嗯,这叫绕圈子。」欧阳戎眨巴眼睛:「你个笨师妹,懂什幺。」
他叹息:「很多事情,需要适当『绕』那幺一下,这不是简单问题复杂化,而是将问题处理的妥帖得体。
「这叫,急事缓办,事缓则圆。」
欧阳戎忽然回头问:
「记得好像听你说,那个离小娘子说过什幺,『谎言并不伤人』,『真相才是快刀』这些话教你。」
谢令姜点头,「对,怎幺了大师兄。」
欧阳戎悠悠:「那我也有一句教你。」
谢令姜好奇:「什幺话?」
「自古真情难留住,唯有套路得人心。」他点头:「今日亦如是也。」
谢令姜微怔,咀嚼了会儿,擡头:
「大师兄这招真是……欸,也好,现在离伯父他们已经把大师兄你奉为座上宾,恨不得掏心掏肺,一点也不敢怠慢了。」
顿了顿,抱剑的红裳女郎忽而眯眸,猫儿似的嗓音:
「哦?喜欢真情与套路一起用,那大师兄是不是对我也套路了?」
「……」欧阳戎。
谢令姜斜身歪头,对上欧阳戎不动声色避开的目光,看着他无辜眼睛,笑盈盈问:
「唔,某人的无形套路把师妹也拿捏的死死的对不对……哎呀!」
谢令姜逼问拷打的话语说到一半,突然两手捂住高额,皱起小鼻子,银牙吸气。
她额头上某处白皙皮肤,多了抹淡红。
落日长廊上,赏了爱举一反三的小师妹一个大板栗,欧阳戎轻哼一声,背手走远: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还挺响的,某人这幺笨的脑瓜子,还用得着我套路?」
「……」
or2(乖巧撅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