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壤之别。
欧阳戎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这事,压根与他无关。
坚持拒见原眉州刺史现饶州司马、袭爵英国公的李正炎,更多的是离闲的意思。
毕竟一人是坚决强硬反对建造天枢、大佛的贬谪官员。
一人是拥护母皇决议、恭敬接下江南督造使职务的孝子亲王。
如何能交往过密。
可李正炎就是这幺不懂事,欧阳戎这边的路子走不通,就自己上门来。
自然是吃了一个难堪的闭门羹。
回去路上。
欧阳戎与李正炎并肩骑马,行走在大街上。
欧阳戎转头看了眼李正炎的脸色,丝毫没有沮丧愤怒的表情,
他反而还有闲情,伸手抚摸欧阳戎坐骑冬梅的马首鬃毛,颔首:
「良翰,此乃不可多得的良驹也,好眼光。」
欧阳戎随口答:「别人送的,我不太懂相马。」
李正炎笑说:「那送礼之人,确实用心了,此礼甚有心意。不过关内那边,赠送名马是重要礼节,没想到江南这边也有。」
欧阳戎想了想,合上嘴巴,还是没有说,这是对其甩冷脸色的离伯父赠送的。
他失笑摇头,暗夸一句:「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李正炎笑了下。
二人经过浔阳渡码头的闹街,只见有官吏张榜,百姓积极围观。
当下双峰尖已经开始开凿,江州大堂下属的工曹负责此事,正在浔阳渡与星子坊招工,此事,成为这几日浔阳城内的热点话题。
开凿运河的每日工钱,十分可观,官府的诚意十足,甚至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有什幺苛刻坑人的条款看漏了,或者隐藏了起来。
不过第一批胆大吃螃蟹的人已经参与,各种正面反馈陆续传回,浔阳渡的劳工们积极投入进来。
「良翰有经世之才,屈居小小的江州,可惜了。」
「李公缪赞了。」
李正炎摇摇头:
「造像四洲,我去过三州,太原、扬州、江州。其中,江州建造佛像的规划是最清晰明了的,也是最快的,有条不紊,民怨极少。」
他眯眼看了看头顶的日头,说道;
「不管最后建造的佛像样式如何,相比太原府与扬州,江州最为平稳妥当,就像良翰行事一样,从容不迫。」
欧阳戎佯装好奇问:「李公还关注这些?」
「老毛病了。并无批评管事之意,良翰勿要紧张。」
「没有。」欧阳戎笑了笑,戏言:「只是感觉,李公不太像是去贬官上任,更像是……」
李正炎脸色好奇:「是什幺?」
欧阳戎点头:「是游山玩水,游览大好河山。毫无贬官失意之色。」
李正炎大笑:
「江州文华荟萃,古今诞生过不少文士,而数百年来出过的最为知名的读书人,乃东晋人氏,采菊东篱下的陶渊明。
「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辞官归隐,难道是苦着脸走的?他有何失意遗憾的?」
欧阳戎微笑:「古有陶公,今遇李公,善。」
二人相视一笑。
第三日,欧阳戎再度收到李正炎等人邀请。
乃是王俊之任职江州博士,正式上任后举办的晚宴。
欧阳戎想了想,前去参加。
结果晚宴上,遇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