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良翰……」
「走吧,没事的。」
离裹儿微微蹙眉,看着洒脱自若的欧阳戎背影,抿了下嘴。
她整理了下帷帽斗篷,款款下车跟去……
欧阳戎对于这座听竹轩,其实比较熟悉,当初朱凌虚死后,是他负责抄家收尾。
说起来,大半夜走在此宅长廊上,念旧的他都稍微有点想念那位朱都督了……
很快,故地重游的欧戎与离裹儿一起,被带到一间书房前。
刚进门,二人就看见了令人侧目的一幕。
「干爹您消消气,千不对万不对,都是孩儿的错,孩儿该打,干爹您消消气,喝茶,喝茶……」
「哎哟……干爹别打了……孩儿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干爹误会孩儿了,孩儿大恩绝不敢忘,干爹饶命,别打了……」
书房内,白日在人前威风气派、被众星捧月的天子私使胡夫,此刻正跪在一张椅子前,小心翼翼的给座位上的老人奉茶。
而以往在欧阳戎面前恭恭敬敬、低眉顺眼的顺伯,泰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此时他冷脸不语,面对干儿子讨好,轻哼一声。
欧阳戎与离裹儿走进房中,
有些来不及回避。
跪地上的胡夫赶忙站起身,不过在干爹面前,依旧腰压的很低。
他低头奉茶,不敢怠慢面前的白发佝偻老宦官。
「你说你不忘恩负义,那爹爹问你,白日你刚到江州,是怎幺给欧阳公子甩脸色的?」
「甩脸色?真……真没有。」胡夫愣了下,旋即脸色为难起来,支支吾吾解释:
「误会,肯定是误会。」
「没有?那是爹爹打听错了?行,明日再问问,爹爹不冤枉人,干儿你也别委屈……
「对了,欧阳公子已经来了,爹我再问问他吧……」
「欸,别,干爹,别。」
胡夫闻言,心虚的叫住顺伯。
欧阳戎进来后,打量完场上情形,上前一部,宽言解围:
「顺伯请息怒,胡中使并没有怠慢在下,应该是误会。」
胡夫不好意思看欧阳戎,眼底闪过一丝感激,然后朝顺伯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对对,其实……其实只是白日不方便说话而已,没有怠慢的。」
「是这样吗?」
欧阳戎、胡夫纷纷点头。
顺伯盯着乖巧低头的胡夫瞧了会儿,微微颔首:
「行吧,你们聊去,就当老奴不在。」
顺伯接过茶杯,吹茶抿了口,今晚他使命已到了,不掺和了。
胡夫转过头与欧阳戎对视一眼。
他叹了口气。
不过,还是先偏头,朝离裹儿恭敬拱手。
「公主殿下光临,有失远迎。」
「无事,请起吧。」
离裹儿摆手。
离闲、离大郎都不方便来。
这种与宦官私下见面之事,切忌被抓到确切把柄。
离裹儿就不一样,可以稍微走动一些,毕竟女儿和儿子是不一样的。
至于女子抛头露面,大干、大周的公主,开放点怎幺了?谁说女子不如男?问没问过当朝女天子?
「欧阳长史,这次陛下让咱家前来,主要是查查江州大堂延期之事。
「看看你们上报的诸多困难,是否真如你们所说,算是来视察吧,做个验证吧,回去要如实报告朝廷。
「所以,欧阳长史你说,在这种情况下,咱家能和你在外人面前,表现亲近吗?这不是害了你吗?」
「原来如此。」
欧阳戎缓缓点头。
胡夫想了想,又道:
「欧阳长史,咱家也不瞒着,只要你的工作没有太大纰漏,咱家这边,走个流程就行,不会为难。
「而且欧阳公子你是什幺人,咱家心里清楚,咱家这边肯定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