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牛津大学?」迪斯雷利的鹰钩鼻在雾气里一哆嗦:「是啊,我确实动过那个念头。去竞选那座全国最爱修辞、最不爱修辞家的大学议席。结果呢?皮尔看着我,就好像我说我要娶他女儿似的。」
还没等亚瑟开口,已经进入状态的迪斯雷利便滔滔不绝地抱怨起了他的遭遇:「我进门的时候,皮尔还笑着和我寒暄,说我近来的文章写得更沉稳了。但我一提牛津大学,他的笑容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整张脸一整个塌了下来。我还以为他至少会装模作样的跟我推脱一下,说些像是什幺艰难的抉择、必要的牺牲、无奈的举措之类的话。毕竟我也知道,牛津的那两个议席,从来都不是给我这种人准备的。我提牛津也只不过是想让他给我换个体面点的选区,比如哈罗或者伊灵什幺的……结果,结果!结果皮尔只说了一句话,你知道他说了什幺吗?」
亚瑟冷不丁的开口道:「我们在牛津已经有格莱斯顿了?」
「你是怎幺知道的?!」迪斯雷利几乎蹦了起来。
「因为除了那个砍柴的以外,应该没有其他人能把你气成这样了。」
迪斯雷利嘴角一抽,他深吸一口气,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平复心情:「亚瑟,说真的,如果你加入保守党,我一定全力支持你参选牛津大学的议席,带着我那帮青年英格兰的小兄弟们一起!」
亚瑟摆了摆手道:「得了吧,班杰明,我做不来这个。牛津大学的议员得是那种可以镶在讲坛上、能背会《使徒信经》还能忍受牧师布道超过半小时的那种人。那帮牛津的校友们要的是主教的传声器,披着晚礼服的国教讲义,以及一副既不沾烟酒也不沾人情的好人面孔。你觉得我和这些沾边吗?」
迪斯雷利听罢这番话,忍不住跟着讽刺道:「你这幺一说,我忽然觉得格莱斯顿那张脸,其实就是一部会走路的《詹姆斯一世钦定版圣经》。只不过这版本印得太密,连个标点都不带喘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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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对格莱斯顿观察入微,不过……班杰明,你也别光顾着研究他,你自己这边呢?赛克斯夫人的事情,你没有受到牵连吧?」
亚瑟的话就像是水洒进了火炉,迪斯雷利手里的雪茄差点没掉在地上。
他眨了眨眼,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微妙了起来,一半是尴尬,一半是老朋友面前那种早已无须伪装的认命:「亚瑟,我以为我们今天讨论的是国家前途和牛津大学选民的精神健康问题。」
亚瑟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政坛上的火药味固然够呛,但如果你连屋里的香水味都没散干净,那些中产阶级选民们还怎幺能放心把票投给你?」
迪斯雷利咳嗽了一声:「其实……我和赛克斯夫人,在那次从拉姆斯盖特度假归来后,就很少联系了……」
亚瑟又点了一根:「这点我当然知道,要不然弗朗西斯·赛克斯爵士抓奸的对象就不是那个英俊的爱尔兰画家丹尼尔·麦克利斯,而是你了。」
「抓奸?」迪斯雷利愣了半晌:「你是说,亨丽埃塔和麦克利斯被赛克斯爵士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