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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他猛地一拍大腿,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嚎叫:「什幺?亚瑟!你这个该死的条子,你是打算我告诉我,你想要剥夺我,剥夺你的好朋友、好兄弟埃尔德·卡特先生的公民!正常!!权利吗!!!」

他说着就扑到了亚瑟面前,几乎要把茶几上的酒瓶子扫到地上:「当绅士的机会,这可是天赋人权啊!你怎幺能一句话就给我废除了?你是想把你那一套白厅的规矩带到巴黎来吗!这里不是伦敦!这里是巴黎!这里的空气里有自由,有香槟,还有姑娘!你不能用那一套冷冰冰的条例,把我的人生乐趣给统统抹杀了!亚瑟,你别忘了,你是警务专员委员会的秘书长,不是法兰西的国王!」

大仲马听到这话,忍不住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我真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你给法兰西说好话的时候。」

亚瑟闻言冷冷地挑了挑眉毛,淡淡道:「埃尔德,我当然不是法兰西的国王,但如果你继续在巴黎胡说八道,我就只能让你见识一下苏格兰场的行政效率了。」

兴许是酒精依然在支配着埃尔德的大脑,又或者是巴黎的空气确实有特别的疗效,埃尔德此刻踩在茶几上,身姿摇摇欲坠,却硬是挺直了腰背。

他高举着那条女演员的丝巾,看起来就像是挥舞着三色旗一般,他的嗓音沙哑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豪情。

「自由!自由意味着任何一个人,不论是国王还是海军部的二等书记,都有权利在巴黎的清晨睡到自然醒!这就是人性,这就是权利!

平等!平等就是李斯特能在音乐厅里被人吹捧,而我埃尔德·卡特,也能在沙龙里、在剧院里,享受同样的掌声!巴黎不能只有一个偶像,巴黎需要给每个人舞台!

博爱!博爱不是放纵,也不是堕落,而是自制!昨晚我之所以没有逾越分寸,没有趁机占蕾切尔小姐的便宜,就是因为我深知巴黎需要的是一个有德行的水手,而不是一个喝醉了就胡来的野兽!」

大仲马听到这里,不由得肃然起敬,起身鼓掌道:「埃尔德,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得说,我从前看错你了。你简直就是诺丁汉的米拉波,如果放在大革命时期,那也是肯定能上断头台的,而且是第一批。」

亚瑟望着埃尔德那副踩在茶几上、披着薄纱嚷嚷「自由、平等、博爱」的模样,忍不住用指节敲了敲椅扶手:「埃尔德,我无法否认你的言论,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但如果让海军部听到你今天这番话,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吗?」

埃尔德一听到海军部,就和猴子听见动物园似的,整个人立马老实了不少。

他慌慌张张地把丝巾一扔,满脸堆笑地凑到亚瑟跟前:「唉呀,亚瑟,我的亲爱的老同学,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就是喜欢说点漂亮话撑撑场面罢了,哪能当真呢?你千万别把我刚才那番话传去海军部,不然约翰·巴罗爵士非得对我启动安全调查不可!」

翘着二郎腿的亚瑟换了个姿势:「安全调查?埃尔德,你向来行的端做得正,安全调查有什幺好怕的?」

埃尔德脸涨得通红,他讪笑了两声,故作轻松道:「确实,安全调查确实没什幺好怕的。我一直行得正、坐得端,从来没在帐目上做过什幺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轻轻咳了一声,眼神有意无意地飘向窗外:「只是嘛……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事务性的工作,总是牵涉到许多环节,合同、库房、船坞、承包商,其中但凡有一个环节写得模糊一点,就可能在调查时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亚瑟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比如说呢……」

埃尔德满头大汗的替自己辩解开脱道:「比如说嘛……这个……呃……帐面上写了五百卷绳缆,可船坞里实际只堆着三百五十卷。这种情况,外行一看,便会以为我们少了货物,就好像谁把那一百五十卷装进了自己口袋似的。可你想啊,亚瑟,皇家海军的舰队在全世界跑,马尔他、牙买加、开普敦,补给和调拨的过程本来就千头万绪。货物在海上走一遭,文件上跟不上实物,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说到这儿,急忙又加上一句:「当然了,我并不是说这种情况多见,只是偶尔。帐面和实物有差额,并不代表有人中饱私囊,它也许只是时间差,也许是运输途中延误,也许是文书习惯不同。可一旦查帐的人钻牛角尖,就会认定这里头有问题。其实嘛,这只是制度上的瑕疵,惯例如此,咱们这些小书记不过是替帝国维持齿轮的运转而已。」

大仲马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拍着桌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上帝!埃尔德!我原以为你们海军部动辄都是战舰、殖民地、炮台、香料和黄金起步,干些天文数字的大买卖,结果到头来……你们居然跟老鼠差不多,连几卷绳缆也都要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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