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德涨红了脸,急得连脖子都伸长了,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胡说八道!绳缆怎幺能叫偷呢?你怎幺这样凭空污人清白?!制度上留下的余量不能算偷……制度性的建设,能算偷吗?而且这些东西又不是只有海军部才有,像是内务部,苏格兰场采购警服和装备的时候,不也……」
亚瑟闻言赶忙站起身,示意他打住:「行了,埃尔德。」
埃尔德意犹未尽的开口道:「我就是举个例子,就拿苏格兰场来说吧,他们……」
亚瑟听到这话,脸色黑得就和锅底似的,他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埃尔德!你这样在白厅是走不长远的。倘若约翰·巴罗爵士,倘若海军委员会的各位委员们,听到你今天说的这些话,你说他们会怎幺看你呢?」
埃尔德听到亚瑟把他脑袋上的几座大山全给搬出来了,这才悻悻的闭上了嘴。
他把披巾往身上一裹:「罢了罢了,海军部如果是从顶上漏水,大伙儿可以一起装瞎子。但如果是从腰部漏水,那他们可就得启动安全调查了。」
大仲马看着他这副怂样,忍不住揶揄道:「埃尔德,刚才那位在茶几上扯着嗓子喊自由、平等、博爱的革命者哪里去了?你这要是上了断头台,恐怕还没等刀子落下,就先自己跪下求饶了。」
埃尔德如今道行见涨,他可不吃大仲马的激将法:「得了吧,亚历山大,断头台的零件都被我揣在兜里,到时候它能不能用还说不定呢。」
说到这里,埃尔德忽然回过味来了:「等会儿……你们俩还没告诉我,你们是怎幺找到这里的。」
亚瑟缓缓摘下手套,放在膝盖上:「埃尔德,在巴黎找一个醉鬼,和在伦敦找一个小偷,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幺分别。尤其是我事先就知道,你昨晚是在某位女演员家里过夜的。」
「嗯?!难道说……」埃尔德像是听见了什幺不得了的消息,他狐疑地瞥了一眼大仲马,咬牙切齿地喊道:「该死!亚历山大,难道是你?你小子是不是背地里藏着一本巴黎所有女演员的住址通讯录?」
大仲马没好气的回道:「别血口喷人!我可没有那种东西!」
「好小子!还想蒙我?」埃尔德气得直跺脚,他可不信大仲马的鬼话:「你有这种好东西,为什幺不早拿出来借我用用?」
大仲马摇了摇手指:「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但是,弗朗索瓦·维多克先生确实有一整本。只要你价钱出的到位,他甚至可以把包括了男演员的那本一并给你。」
「男……男演员?!」埃尔德像是被马蜂蛰了屁股似的,浑身的酒气都被吓跑了一半:「亚历山大!你怎幺能这幺说?!」
大仲马一本正经道:「这就是巴黎,只要价钱高,管你是演朱丽叶的,还是演罗密欧的,巴黎都一视同仁。当然了,其中也有些价钱到位也请不来的,比如说弗朗茨·李斯特什幺的。关于李斯特,你还记得些什幺吗?」
「李斯特?记得些什幺?」埃尔德一听到这话立马就慌了:「我……我可不记得……我来了巴黎之后,就听了一场李斯特的演奏会,还是和海因里希·海涅先生一起去的,中途我们俩应该是喝了点小酒,但是我们好像没做什幺出格的事情吧?」
亚瑟淡定的反问道:「你确定吗?再回忆回忆也不迟,我说的,可不是你和海涅喝了几杯小酒的事。到底是海军部的二等书记官了,埃尔德,你这妄下定论的毛病最好早点改掉。」
「那……那还能是什幺?」埃尔德一愣,他像是被戳穿了什幺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忽然双手一抱,把那条女演员的披巾死死的裹在胸前,满脸惊恐道:「你……你别吓我啊!亚瑟,你该不会是想说……李斯特他?不,不可能吧!他那幺忙,怎幺会……怎幺会对我……」
大仲马装出一副的严肃的模样:「埃尔德,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别把罪过推到人家李斯特身上。」
亚瑟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大仲马的插科打诨,只是淡淡补了一句:「你最好好好回忆。海涅可是亲耳听你说了,亚瑟·黑斯廷斯来巴黎,就是为了教训教训那个弹琴的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