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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最终,他还是一咬牙一跺脚,小声的承认了:「没有同行。」

「没有同行?」亚瑟提笔的动作轻轻一顿:「那你的意思是,那篇报导是你自己写出来的?」

刘易斯咬了咬嘴唇,他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把话一股脑倒了出来:「爵士,我……我其实那天一早就去了白金汉宫外面蹲守。音乐会……不是到晚上才结束吗?可我一大早就去了,我蹲在宫门口,从早上九点一直蹲到了晚上快十一点。」

亚瑟看了他许久,像是想要找出眼前这个瘦削小记者话语中的破绽,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继续说。」

「音乐会结束以后……」刘易斯越说越急,像是生怕亚瑟不信他:「有些人……他们没有参加后面那场舞会。有的是上了年纪的老绅士,说是腿疼,参加不了舞会。有的则是优雅的夫人,说是身体不舒服。也有些外国使节的随员,说他们明天一早还有公文要誊写……总之,就是一些小人物。这些人虽然没参加舞会,但他们刚从宫门里出来的时候,还沉浸在音乐会的氛围里,说话的声音特别大,也不管附近有没有人听得到,或者说,他们就是希望别人听到。」

亚瑟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刘易斯在这一点上倒是没有说谎,因为他当时就注意到了参加舞会的人员好像确实没有音乐会的嘉宾那幺多。

刘易斯继续拼命解释:「我当时就是站在路灯下面听他们说的!至于什幺节目单、什幺女王陛下微笑了、什幺威灵顿公爵兴致很高……这些都是我从他们的碎碎念里拼凑来的!」

「拼出来的?」亚瑟盯着他。

「对!爵士!真的是拼出来的!我不认识宫里的人,也没有有谁告诉我内幕,我就是在宫门口冻得鼻子都木了,一句一句凑出来的!」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亚瑟放下羽毛笔,轻轻合上了那本案卷:「那我完全没有必要请您来苏格兰场一趟。」

刘易斯呆住了:「什幺意思?」

亚瑟重新端起茶杯,几乎是礼貌性地抿了一口:「刘易斯先生,白金汉宫音乐会的节目单、座次、曲目,把这些东西从宫门口的流言里拼凑出来,这是您的本事,而且也不违法。」

他顿了顿,把茶杯轻轻放回银托:「但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是另一件事。」

刘易斯喉咙猛地一紧:「哪……哪一件?」

「您为什幺知道李斯特在巴黎与某位伯爵夫人有私情?」

刘易斯怔住了:「我……我知道?我写过这句吗?」

「当然写了。」亚瑟从抽屉里拿出了那篇文章:「写得还挺妙,似是而非、半遮半掩的,行文非常老道。李斯特的私生活传闻虽然在巴黎音乐圈闹得沸沸扬扬,但是我想,这消息应该还没传到伦敦吧?更重要的是,您又为什幺在报导里拿这件事影射墨尔本子爵与女王陛下的关系?」

刘易斯大叫着站起身:「我没有影射!我绝对没有故意影射!」

「那就是说,是您听来的?」亚瑟盯着他:「而且您不记得是谁说的了,对吗?」

刘易斯被说中心事,脸涨得外墙的红砖还喜庆:「我、我……」

他的大脑一片浆糊,刘易斯拼命回忆,然而却越急越记不起。

他抓着头发:「天啊!那天站在宫门外……人人都在说话……我到底是从谁那儿听来的……我、我……」

「慢慢想,我今天有的是时间。」亚瑟端着茶杯,随手抄起一份报纸:「这件事,事关重大。您的记忆越清楚,对您越有利。否则的话,我就只能将其视为您个人的聪明才智了。」

「我……我想起来了……一部分。」

亚瑟都没擡眼,他抖了抖报纸,翻开下一页:「您最好再想想,最好完善一下相关细节。否则,一旦被我识破,您可就没有继续辩解的机会了。」

刘易斯吞了口唾沫:「李斯特的情史,是我从……从一个绅士那儿听来的。」

「什幺绅士?」

「一个……带点德意志口音的绅士。」刘易斯努力地回忆着:「他站在宫门外骂李斯特骂得特别凶,而且还骂的很有特点……所以我的记忆也很深刻。」

「他骂什幺了?」

刘易斯回忆着那位绅士的语气,惟妙惟肖的模仿着:「李斯特的那点儿伎俩,我在巴黎的咖啡馆里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昨天还在伯爵夫人的怀抱里叹气,今天就跑来英国的女王面前装圣徒?要不是他那双手实在太干净了,我差点都以为他是来行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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