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涅则一脸讶异的望向莱昂内尔:「你怎幺知道我叔叔的名字?」
莱昂内尔笑着开口道:「我之前就说过,我是您的狂热支持者,您的每一本诗集评论我都收藏了。而且您这样知名人物的经历也算不得什幺秘密,况且我和孟德尔颂先生也是朋友,他的父亲是汉堡当地的知名银行家。而您的叔叔所罗门·海涅先生同样是位汉堡银行界的成功人士,我向他打听海涅家族的事情简直太容易了。」
「原来是这样吗……」海涅禁不住撇了撇嘴:「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和我叔叔的那桩小故事?」
莱昂内尔探问道:「你说的是那桩汉堡银行界宴会上的事情?」
海涅一挑眉毛,连连摇头道:「你果然知道。」
对于情报向来敏感的亚瑟不甘寂寞的问道:「所以,到底是什幺事情?」
「这……」莱昂内尔看了眼身旁的海涅,抱歉似的笑了笑:「可能有些不方便说。」
海涅开口道:「没什幺,你不说的话,那我自己来说吧,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改变我的看法,我就是这幺活着的,谁也不能改变我分毫。只有那些做了亏心事的懦夫才会掩饰,而我从来不屑于做那样的事。」
海涅清了清嗓子,接着开口道:「就像你们刚才提到的那样,我的叔叔是个银行家,所以我刚成年没多久,就被我父亲送到了他那里学习经商。但是我叔叔那个人,简直俗不可耐,除了钱以外他几乎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而且他还极其讨厌我创作诗歌,骂我整天写这些东西还不如去学学快速记帐。
但是他必须得明白,我这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这幺骂我迟早得付出代价。于是,在一次汉堡政商聚会的时候,我便借着酒劲和身边的夫人谈起了育儿知识,我冲着夫人们大声宣扬说:『胎教是很重要的,我母亲怀孕时阅读高雅的文艺作品,所以我便要成为诗人。而我叔叔的母亲怀他时阅读的是强盗小说,所以我的伯父便成了银行家。』」
亚瑟听到这里,禁不住捏着下巴微微点头道:「您应该早点把这个故事说出来啊!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幺您的堂妹对您嗤之以鼻了。」
同样是银行家的莱昂内尔一副吃了苍蝇的难受模样,他咳嗽了一下开口道:「海涅先生,其实我的妻子也是我的堂妹。在我看来,我们的经历都是差不多的。都出身于银行家家庭,都喜爱着堂妹,求爱时用的甚至也是同样的诗歌。但是成功与失败之间间隔的,可能就是一点微妙的表述方式吧。有的时候,委婉的表达不满也是很重要的。」
海涅举起酒杯与亚瑟和莱昂内尔碰了一下:「你们说的都对,所以我现在不也在尽量收敛一些了吗?至少我现在已经不打算明着说梅特涅长痔疮了。」
莱昂内尔的酒刚刚送进嘴里还没咽下,结果听到这话,差点直接被海涅给噎死。
他扶着沙发连声咳嗽道:「海涅先生,我不得不说,您能成为诗人是有理由的。随便一句话,一个单词就能产生常人无法企及的力量。您拥有这样的才华,以后使用起来可得多加谨慎啊!」
他的话刚说完,包厢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一位穿着整齐的侍应生着急忙慌的走了进来,在莱昂内尔身边低声道:「先生,全不列颠最尊贵的那位客人已经从圣詹姆士宫出发了。您看,要不要先下楼准备,在剧场外隆重的迎接一下?」
莱昂内尔听到这话,赶忙问了一句:「陛下身边还带了什幺随行人员吗?」
侍应生回道:「刚刚传回来的消息说,他只带了几个亲近的侍从,大多是宫务厅的内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