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摘下烟斗,擡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那我猜,你多半是想要去一趟布雷斯特监狱?去找那个除你之外,唯一有能力伪造逼真官方身份文件的弗朗科斯?他是靠这门手艺谋生的,如果巴黎还有人有能力伪造文件,他肯定认识。」
维多克颇为欣赏的盯着亚瑟:「老弟,你不愧是伦敦最优秀的警探,咱们俩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我的猜测比你更大胆一些。我怀疑,那份车行的身份文件弄不好就是出自弗朗科斯之手,这家伙在伪造文件的时候有几个细微的小习惯。或许他自己都没注意,但是我却十分清楚,他在书写字母的时候笔锋总会情不自禁的微微上翘,我刚刚在日索凯手中核实过那份文件,那笔迹与弗朗科斯的如出一辙。」
「你的意思是说,保王党从关在监狱里的弗朗科斯手中得到了伪造文件?」亚瑟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便是反问道:「弗朗科斯会不会已经越狱了?」
「越狱?不,他就算不越狱也能把文件传递出去。」
维多克开口道:「老弟,伱不了解巴黎这些犯罪团伙的业内生态。弗朗科斯虽然在监狱里,但是他的那些狱友刑满释放的时候,完全可以帮他捎点东西出去。我们这里的监狱里关着许多这样的技术人才,即便都已经被判终身劳役,依然还能在铁窗里面替犯罪事业贡献才智。」
亚瑟拿起桌面上维多克刚刚整理好的案件卷宗扫了几眼:「如果我们就这幺去了监狱,弗朗科斯绝对不可能坦诚他干过的好事。他已经被判终身劳役,如果再牵扯上刺杀国王,别说释放出狱了,他能不能活过今年秋天都让人怀疑。」
「你说的没错,所以说我们得需要乔装打扮一番,顺便再去联系几位靠谱的介绍人。」
维多克说到这里,颇有些惋惜的叹气道:「可惜我现在年纪大了,即便再化妆也没办法让那帮劫匪相信我是个刚入行的愣头青。所以,老弟,你介不介意牺牲一下自己,待会儿咱们化个妆,然后我领你上奎尔迈9街的鲍彻酒馆坐坐。」
亚瑟皱着眉头问道:「咱们去那儿干什幺?你有线人在那里接头?」
「不。」
维多克捏着下巴绕着亚瑟走了一圈,他一边走一边考虑着该如何捯饬这个伦敦来的小伙子:「你今晚在鲍彻旅馆尽管乐起来吧,那里有不少姑娘,咱们去和她们斗酒玩骰子,然后再醉醺醺的包她们一夜,两个人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睡到第二天中午。」
「维多克先生……」
「怎幺了?」
亚瑟深吸了一口烟:「如果您想带我去找乐子,直说就行了。我认真的研究了半天卷宗,结果到头来您却告诉我今天晚上的安排是去包姑娘。」
大仲马笑嘻嘻的在亚瑟身边坐下,与他勾肩搭背道:「亚瑟,这方面倒是我待客不周了,我本应该抢在维多克先生前头带你领略巴黎风光的。不过,既然维多克先生提了,那今晚我请客。」